人本就是群居動物，交流作為直通心靈和精神的方式，讓一個人突然失去了這樣的能力，可怖的情況是他會直接瘋掉。
裴予歌聽了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反而是走進了好像陷入昏睡的馮程伯，看來慕衍的辦法很有效，這段日子將他折磨得不成人形，滿地的頭發，大約是他深受折磨時扯下來的，還有臉上鮮紅的抓痕，應該是被他自己抓的，地上還有些腐爛的飯菜，到處都是髒兮兮的，
馮程伯大概不會想象得到他從小錦衣玉食的大公子，會被人關在這樣一個惡心陰暗的地方，沒有人跟他說一句話。一開始他還會向外大吼，可是沒有用，不會有人理他，他開始恐懼，開始抓狂，這裏沒有人理他，他漸漸開始出現幻覺……
“表哥，你在這兒呀。”裴予歌緩緩蹲下，目光淡然地看著裏麵的人，這個聲音在這裏響起時，馮程伯還閉著眼，一直沒有理她，過了許久。他才緩緩睜開眼眸，似乎有些不信，這麼一個多月以來，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說話。
他腦子裏已經混亂不已，有許多個聲音不斷交替，終於……這樣一個聲音出現了：表哥，你在這兒呀。
他呆呆地看著裴予歌，再也沒有了當日用劍指著她的神氣，裴予歌又出聲：“表哥，你知道嗎，舅舅他們找你好久了……你怎麼不回去呢？”
她的聲音柔和至極，仿佛在慰問某個好久不見的老友，她還伸手，替馮程伯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馮程伯就這樣看著她，突然伸手打掉了她的手，裴予歌的手上出現一塊紅印。
在慕衍眼裏，刺眼得很。
“你……你是裴予歌！！”馮程伯的目光突然變得凶狠，裴予歌原本柔和的表情也重新淡漠起來，她冷漠地站起來，道：“原來還沒瘋啊。”
慕衍原本以為裴予歌心軟了，可見了她這樣的態度，心裏才想到，對啊，歌兒為何會心軟。當初就是他用劍指著歌兒，要取歌兒的性命，那時候歌兒可做過對不起馮程伯的事情？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何況，他的手裏還沾染著楚國公府一百餘人的性命！！
他殺那些人的時候，可有想過他們隻是簡簡單單的奴仆而已？
這種人原本就毫無血性，又有什麼值得同情？
“裴予歌！！你把我關在這裏想幹什麼？！你趕快放了我！！”馮程伯怒吼著，他在這裏過著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他要回去！他要將裴予歌千刀萬剮！！！
裴予歌在馮程伯的眼前走來走去，聲音也是挑釁到了極點，“表哥，你小聲些，表妹我膽子小。”
慕衍表情微僵，歌兒你的膽子哪點兒小了？？
“裴予歌，你到底想幹什麼？嗬……有膽子，你殺了我啊？！”馮程伯怒道，他想站起來同裴予歌一個高度，卻因太過狹窄撞到了頭和手臂，直接摔在了地上，裴予歌微微俯身看著他，笑道：“表哥，我勸你還是安靜些……畢竟現在不是你要殺我，而是我，殺不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