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園的舞蹈室裏,清麗婉轉的音樂裏,一群粉妝玉琢的孩子正在翩翩起舞。秀蕾站在旁邊,不時指點著。這是她為了去北京參加少兒舞蹈比賽,親自編演的參賽劇目,名字就叫:小荷才露尖尖角。
對於這個劇目,秀蕾是報了很大希望的,希望能在參賽中獲得名次,以此擴大幼兒園的知名度。秀蕾有著自己的願望,希望著有一天能夠把幼兒園的經營權在拿回來,好好地經營下去。雖說她現在的老板就是子航,但她還是希望用自己的實力,拿回經營權,她不希望在金錢上麵被子航看低了,那樣是很傷自尊的。秀蕾一直都以為自己什麼都沒有了,唯有這點可憐的自尊,還可以讓她在人前抬起頭來。
曾經,母親病重,幼兒園也轉讓出去。那時候,秀蕾以為沒有機會參賽了。但隨著母親的去世,幼兒園老板的真實身份被文慧拆穿,已入絕地的一切,居然出現轉機。秀蕾不想失去這個機會。在這個以金錢、知名度來衡量一個人的價值觀社會裏,清高如秀蕾者,也不能免俗,她不想別人把她看成是一個低能兒,或是弱勢群體。她堅信,排除生活裏的幹擾,她的能力並不比別人差,通過自己的努力,一定可以過上衣帽光鮮的生活,而不是要靠某個人或者是愛情的施舍……
秀蕾一邊琢磨著舞蹈動作,一邊不由自主就分了神。
忽然,被被重重地推開,文慧站在了門口,臉上的表情,顯得很不友好。
“文慧,你怎麼來了?”秀蕾端詳著她的臉色,“有,有事?”
“我們談談吧!”文慧的聲音幹巴巴的。
“這個,我正上課呢!”
“切,你就別裝了!要不,我們就在這兒談!”
秀蕾看看孩子們,有些無奈地說道:“小朋友們,現自由活動一會兒好嗎?”
佳緣咖啡廳。
秀蕾跟文慧對麵而坐。望著文慧,秀蕾已經隱隱猜到了她要跟自己談的內容了,這也是秀蕾最為心虛的事了。雖然,愛無罪,可麵對自己最好的朋友,秀蕾的心裏還是充滿了愧疚。
“幹嘛不說話?”文慧的眼神有些咄咄逼人。
“讓我說什麼呢?”
“就在前幾天,你親口跟我說,你跟李子航什麼關係都沒有,對吧?”
“嗯!”秀蕾點頭。
“可是,我卻親眼看到你們兩個人在商場購物呢,看見了我,你們居然會逃?是怎麼回事啊?”
“這個,這個,有這樣的事嗎?會不會是我們沒有看見你啊?”秀蕾不自然地苦笑著。
“我喊了你們的,李子航那個混蛋,他是明明看見了我,才拉著你的手逃跑的!”文慧咬牙切齒,“算了,不提他了,說起他就有氣!你隻告訴我,你們在交往是嗎?”
秀蕾點了點頭。
文慧簡直要吐血了,她扭過臉去吐了一口濁氣,回過頭來,強壓心頭怒氣道:“既然是在交往,那天為什麼要騙我說你們根本沒關係?”
“文慧,不是那樣的。那時候,我真的沒想到,我們會……”
“哎,是你讓我沒想到才是真的!”文慧打斷她的話,沒想到你這人平時悶聲不響的,居然會做出這種背後捅刀子的事啊?”
“文慧,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子,我對子航隻是情不自禁!”秀蕾的聲音漸漸低弱下去,“真的不是有意的。”
“切!”文慧冷笑,“情不自禁?真是好偉大的借口!沈秀蕾,你還記得你當初要開辦幼兒園的事吧?那時候,你說你想辦個幼兒園,卻沒有資金,是我掏了十萬塊幫你的。還有啊,你媽媽生病,你付不起醫藥費,我二話沒說,就把卡交給你,反過來,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嗎?”
“文慧,對不起!”秀蕾眼裏有了淚水,“我不是存心要傷害你,我愛子航,子航也愛我,我曾經嚐試過拒絕,可是……”
“你愛子航,我也愛他啊!況且我是在你前麵的,你怎麼可以挖我的牆角。沈秀蕾,你這樣做,隻能讓我明白,所謂的朋友都是靠不住的,甚至朋友就是傷你最深的敵人。”
“文慧,對不起!”
“我不要聽你這話,對於子航,我不會放手的,你最好整理好自己的感情,離他遠點,不然別怪我到時候不講情麵!”文慧說完,眼神犀利地瞪視秀蕾一眼,掏出兩張大鈔,放在桌上,轉身離去。
秀蕾坐在那裏,眼淚緩緩地溢出眼眶,嘩地一下,在臉頰上印染出兩道淚痕。
文慧的話,句句都如銳利的刀子,劃在臉上,讓她感到一陣陣火辣辣的銳痛;插在心裏,刀刀見血,痛到無法呼吸。其實,這樣的情形,早在那天文慧來找她的時候,她就隱隱預料到了。可是,麵對子航的熱情,她真的無法拒絕。文慧是她最好的朋友,比自己同胞的哥哥還要親,好多艱難的日子,都是在文慧的幫助下度過的。她知道,自己欠文慧的情,這輩子都無法償還的。而這樣的場景,真的不是自己希望的。那麼,現在的自己該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