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的時候,謝婠優哉遊哉地站在大殿上,打算打個盹補覺。
忽有臣子出列,要參她當街行凶。
謝婠立馬就清醒了,悵然扶額,都說她八字太硬,是掃把星的命,誰靠近她誰倒黴,這些言官天天參她,怎麼不見得他們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楚帝一聽有言官參她,臉頓時就黑了,皇帝老兒不開心了,皇帝老兒想揍人了。
“你要參誰?”
“啟稟皇上,是謝婠,謝將軍。”
“參她行凶殺人?”
“回皇上,是。”
謝婠翻了一個白眼,昨日她把胖公子揍得連親娘都認不出來,說書先生一定會把她的英勇事跡大肆渲染一番,她就是想瞞都瞞不住。不過,兵部尚書是她老爹的下屬,擔心上司給他穿小鞋,隻能自認倒黴。她也是想到這一點,才更有信心,讓月見往死裏揍的。
現在參她的這位禦史大夫,她認得,姓陳,正好是容太師的門生。
謝婠的表情很冷靜:“人還沒死呢,就說我行凶殺人,你們當禦史的,都這麼不要臉嗎?”
陳大人被這麼一噎,氣得臉都歪了,如果不是在朝堂上,估計都要破口大罵了。
這時,有不怕死的大臣來落井下石了,多嘴道:“謝將軍,你真的……”
“嗯,我真的打人了。”
謝婠麵帶微笑地看著他,驚得他虎軀一震,尷尬地閉嘴了。
這小寡婦太猖狂,太凶悍,大殿之上,沒有人敢再多嘴了。
楚帝對這很滿意,心情也好了大半,先是不動聲色地掃了容太師一眼,再裝腔作勢地問道:“謝卿,怎麼回事啊?”
“昨日有個死胖子辱罵容公子淫蕩無恥,勾引鳳歸樓的小倌,容公子是我謝家未來的姑爺,他惡意辱罵容公子,就是辱罵我謝家。”
陳大人扭曲著臉,冷哼一聲:“謝將軍好大的官威,被人說幾句,就可以當街行凶嗎?”
謝婠給了他一個“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笑道:“長得那麼醜,居然還膽敢藐視皇權,我揍他,我錯了嗎?”
陳大人傻眼了,容謝兩家的婚事,是楚帝搭的線。他抬頭一看,果然,楚帝那張老臉更陰沉了。
陳大人正想抬袖擦汗,就聽謝婠繼續說道:“最可恨的是,他竟敢說自己是兵部尚書的兒子,有誰不知道李大人剛正不阿,怎麼會生出這種仗勢欺人的東西。陳大人,你是禦史,你中肯地說一句,是不是?”
和寡婦同朝為官,真的是太凶險了!
陳大人氣得差點吐血,義憤填膺道:“皇上,謝將軍當街行凶,德行有失,不可不罰啊。”
楚帝驀然看向謝然:“謝愛卿,你以為如何?”
謝然麵色冷淡,目光冷厲,嘲諷道:“陳大人就是大驚小怪,李大人都不吭聲,你還在這裏興風作浪,可是要挑撥我們同僚之情?”
說完,朝著楚帝拱手,義正言辭道:“皇上,這個黑鍋,我們謝家不背。”
陳大人被謝家父女的厚顏無恥,震驚得連話都不會說了,一口氣沒上來,氣昏過去了。
楚帝的心裏舒坦了:“退朝。”
下了朝,謝婠一路都很惆悵,兒子說會娶她,老子卻找人參她,他大爺的,這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喲!
“父親,這事會不會是容太師授意的?”
“你是不是看上容家那小子了?”
“沒……沒有。”
“你昨日是不是見過他了?”
“嗯。”
“都說那小子豐神如玉,美得不行,你覺得他如何?”
謝婠驚悚,她家老頭子和容家向來水火不容,今天竟然連“豐神如玉”都誇出來了。
謝婠小心地觀察他的神情,總覺得他神色不太對,思慮再三,道:“父親放心,我會讓她守夫道的。”
“你很快又是個寡婦了,別人說什麼,別太在意。”說著,謝然頓了頓,拍了拍謝婠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容家這般刁難,無非是想你知難而退,容太師是什麼人,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他的兒子也斷不會是個斷袖的。婠婠,這兩父子太陰險了,好在你臉皮厚,克夫經驗也深厚,為父也就放心了。”
“……”
謝然這一番話說下來,謝婠都快要哭了,她真的是他親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