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茴笙是提前住院的,因為醫生說,預產期就在這幾天。淩千隻沒有去工作,一直陪著她。
今天,江茴笙坐在床上,秀眉緊鎖,顯得很焦慮:“我這幾天總是做各種奇奇怪怪的夢,我是不是得了什麼憂鬱症,這可怎麼辦?”
淩千隻也挺著急的,但他還是輕聲細語地安慰,給她遞過一塊桂花糕:“你這是想得太多而做得太少。”
“關鍵是我現在天天坐著,什麼也做不了啊。”
淩千隻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拉過她的手溫柔說:“等生完孩子,我帶你去見我爺爺。”
這是,見家長。。。。。
江茴笙的身體僵了僵,眼眸一頓,咬了口桂花糕慢慢嚼著。
其實,見家長沒什麼。她覺得和淩千隻生活在一起挺輕鬆的。淩千隻既然想要這個孩子,他爺爺自然也想要。隻是這麼久的時間了,他爺爺都沒有來問候過一次,這說明什麼!?也許他爺爺和他一樣,重男輕女。這是想等她生完孩子再表態啊。而江茴笙總認為淩千隻知道孩子的性別了,可問他他就是不說。
“你爺爺,也重男輕女嗎?”江茴笙問他。
淩千隻目光複雜,被問得啞口無言。他們家並沒有重男輕女的傳統,這一切都得怪他自己的缺陷。
就在他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忽然聽見“呀”的一聲痛叫。
江茴笙手裏的桂花糕驀地落在被子上,臉色頓時煞白起來。
“茴笙,你、你怎麼了?”看著她緊咬下唇的模樣,淩千隻慌了,手抓著她的肩膀,不自覺地用力。
江茴笙感到身下黏糊糊的,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她氣若遊絲,有些無助地用濕漉漉的眼睛瞅他:“疼。我、我好像要生了……”
淩千隻不知所措,反應過來的他立刻站了起來,嗓音發顫:“別怕,我去叫醫生!”
一陣兵荒馬亂中的有條不紊後,江茴笙被推進了生產室。在漫長分娩的痛苦中,汗水和淚水把江茴笙的頭發打濕了,陣痛一波一波地襲來。她這是順產,格外難熬,好像有一隻大象,一直在踩著她的肚子,一下又一下,特別用力。迷糊中一隻寬厚的手緊緊握著她,有人在她耳邊說些鼓勵的話,可是在江茴笙的意識裏,那就是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終於,仿佛曆經N個世紀,在日落西山前,江茴笙迎來了她的第一個孩子。
一道洪亮的嬰兒啼哭聲預示著這場折磨終於結束,她的額角有豆大的汗珠滲出,昏迷前隻有一個念頭,到底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呢?不論男女,都要疼愛,都是寶貝。
江茴笙在漫天的白色和消毒水味道中醒來,空氣中還夾雜著些許血腥味。
身下有些疼,被扶著背靠枕頭,她在房間裏搜尋著什麼,“淩千隻,我的孩子呢?”話一出口,聲音竟是很沙啞。生產時把嗓子叫得快痛了。
淩千隻神色莫名,伸手替她把汗濕的碎發弄好,低聲道:“被護士抱去安置了。”
“哦,是嗎。”江茴笙虛弱地向門外看去,眼神不安地遊移,“你去看看,她們好了沒有?把他抱過來吧,我想瞧瞧他。”
“嗯。”淩千隻沉吟,輕輕撫摸她的手:“你不要激動,你先好好休息。”
“是男孩還是女孩啊?”她動了動蒼白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