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青海對她的言論表示讚同。的確，如果自然真的可以自主創造出另外的群體，那這個世界早就亂了套了。狐仙鬼怪要是真的神通廣大，那他們會甘心隻在筆杆子和杯具裏與眾人交流嗎？他們會甘心隻在遊戲裏、在虛無間讓人類向人類證明自己的存在？——這顯然不符合邏輯。
雖然影子人的存在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有很合理地解釋，但是這並不能影響他心中對本來觀念的篤信。
“這麼說，梁皓果然就是普通的精神疾病，他是因為玩了那個遊戲所以不小心從假性幻覺跌入更深的焦慮裏了。”楊澍說。
眾人沉默。按照現在的討論繼續下去，梁皓應該就是普通的精神疾病。他說見到了“影子人”，無非就是因為那個“請你跳舞”的遊戲“請出”的正好是和影子人類似的幻覺。
如果隻是普通的精神疾病，那送去精神病醫院接受相關的催眠和治療才是比較明智的作法。
嚴青海往後靠了靠身子，他心裏琢磨著這件事情可能已經到此為止了。
正當眾人覺得今天可能已經可以收工回去的時候，坐在一旁的付文拓開口說話了。
“我說，我覺得這可能不是普通的精神疾病。”他說。
眾人把目光投向他，付文拓從剛才開始就麵色煞白，現在看上去更像是撞了鬼似的坐立難安。
“為什麼這麼說？”嚴青海問。
“因為，”付文拓用牙咬著大拇指，“我好像也看見了……”
“那個叫做‘影子人’的。”他陰著臉，恐懼從他的聲音和眼神中漏了出來。
眾人麵麵相覷，不約而同地緊張了起來。
“什麼時候？在哪裏？”嚴青海故作冷靜。
“就在剛剛，他再次發病的時候。我好像看到臥室的牆上有飄過去什麼黑影。我不確定那是不是。”付文拓說著又手搓了搓臉。他情願相信自己是眼花了，因為這種感覺真的太糟糕了，跟撞鬼沒什麼兩樣。
“你們看見了嗎？”嚴青海轉頭問李洛和楊澍。
李洛和楊澍搖了搖頭，他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不過既然付文拓這樣說了，那就不能不重視起來。眾所周知，長夢症的前期幻視是屬於“集體幻視”，如果隻是梁皓自己見到了他所謂的“影子人”那“集體幻視”就不能成立。可是如果付文拓真的“看見了”，那就情況不同了。
“可是……”白墨好像想到了什麼，在一旁嘀咕道，“就目前的報告來看，幾乎沒有在白天見到‘影子人’的情況啊。”
李洛看向白墨那張疑惑的臉，想起之前的確有聽他說過影子人似乎隻在傍晚到黎明期間活動。但現在的時間是下午3點不到，應該還不屬於傍晚才對。
“這個不能作為依據，”嚴青海說，“數據隻是數據，如果出現變動就隻能說明先前的數據不夠準確。”
他的語氣堅定，同時兩眼嚴肅地注視著前方。
“如果情況真如文拓所言，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它們無處不在。”嚴青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