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宸宇看了一眼手術室,然後又問:“婷婷怎麼會這樣,不是說預產期是月底嗎?怎麼這麼快就……”
如沒意外,一般不會提前兩個星期生產,除非出了什麼事,受到了刺激,以至於動到了胎氣。
“中間出了點事,”尚新錄抱過跑過來的瑩瑩,如實告訴昨天到今天發生的事,“吳中勝昨天從學校帶走了瑩瑩,要五百萬才肯放人,今天早上他打來電話,要婷婷一人拿錢去見他,我本來不想她去的,由我代替她去,她不肯,我隻好告訴她,我已經讓易安暗中報警,警察正秘密跟這宗案件,所以她去見他的話,必須鎮定自若,不能讓吳中勝看出什麼,在解救瑩瑩再將他抓獲……”
聽到這裏,季宸宇皺起眉頭,“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由於事出突然,加之吳中勝威脅,我們不敢告訴其他人,以防他傷了瑩瑩。”好在他讓易安暗中報了警,才救出瑩瑩,並抓住吳中勝,不過這次他一定會告死他,讓他在監獄裏多呆幾年。
看了一眼瑩瑩,她就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兔子,樣子可憐兮兮,季宸宇揉了揉她的頭發,又問道:“他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勒索錢財?”
“據我所知,他公司倒閉,之前買的股票全部蒸發,他又欠巨額高利貸,一時沒錢償還,隻好用這種方式拿到錢了。”尚新錄找人調查了吳中勝的情況,得知他公司倒閉,住宅被政府封查,父母被迫住在親戚家中,而他被黑社會追債,不得已才躲到海寧這邊。
“渾蛋!”季宸宇怒不可遏,怒罵道。
早前他突然向他們季家示好,有意向他們借錢度過危機,他沒借,可沒想到他竟然用這種方式傷害婷婷母女。
尚新錄緊蹙眉頭,沒再說什麼。
這時,手術室的門打開,一身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誰是家屬?”
“我是,我是她老公,”尚新錄快步上前,緊張問道,“我老婆怎麼樣了?”
“她動到胎氣,現在已經穩定了,基本沒事,但需要留院幾天觀察。”
聽到醫生這麼說,懸在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定,剛才可把他嚇死了。
護士把季婷婷推了出來,她臉色慘白,仿佛一張白紙,一點血色都沒有,就連嘴唇亦是。
“媽咪!”瑩瑩跑了過去。
季婷婷迷迷糊糊的,沒氣力也無意識。
護士將她轉到普通病房,尚新錄握過她冰冷如冰塊的手,輕撫她的頭發,道:“婷婷,感覺怎麼樣?”
季婷婷眨了下眼睛,微微張開嘴巴,聲若遊絲道:“我沒事,隻要孩子們沒事就好。”
在劇烈疼痛俯下身子後,有那麼一刹那,她真怕失去孩子,她懷胎差不多九月,不想失去他。
尚新錄心疼地看著她,他真不該讓她去冒這個險,出了什麼事,他會愧疚一輩子的。
季宸宇走到病床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俯身看著她道:“婷婷,好好待在醫院裏,有什麼事,就交由我去處理就行了。”
季婷婷點了點頭,她暫時沒有任何氣力去想大哥如何整治吳中勝,也不知道吳中勝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隻知道經過這次事件,他們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季宸宇走後,尚維棟來了,詢問了情況,然後帶瑩瑩回尚家,留尚新錄在醫院照顧季婷婷。
得知消息,遠在北京的白芳芳當晚就坐飛機回海寧,一下飛機,直接前往醫院看望她。
看到尚新錄滄桑許多,白芳芳讓他先回去洗個澡,晚上再來守夜,尚新錄有點不放心,季婷婷讓他聽母親的話,他點了點頭,拿著西裝外套便出了病房。
病房裏,隻有她們婆媳二人,白芳芳洗了葡萄,放在櫃台上,心疼地看著她道:“等你生了孩子,就搬回家裏住,至少有人守著,不會有什麼問題。”
季婷婷淺淺一笑,她已經知道這兩天發生的事,給他們添麻煩很不好意思,她隻好點了點頭,“好的。”
待在醫院三天,尚新錄辦理了出院手續,接季婷婷回家,白芳芳正在廚房裏準備午飯,看到他們回來了,端了碗雞湯給季婷婷喝。
季婷婷勾起唇角,說了一聲“謝謝”,白芳芳道:“一家人還那麼客氣,以後別說這些客套的話,我不喜歡聽。”
季婷婷笑了笑,尚新錄扶她坐到沙發上,瑩瑩坐到她身邊,眨巴雙眼看著她道:“媽咪,你還好吧?”
“很好。”季婷婷摸了摸她的腦袋,“這兩天跟爺爺奶奶在一起還習慣吧!”
“爺爺奶奶對我特別好,奶奶還給我買了好多好多新衣服,玩具,還有彩筆,以後可以畫畫……”瑩瑩乖巧懂事,沒有因為白芳芳以前的區別對待而怨恨她,而白芳芳也由衷接納了她這個孫女。
季婷婷欣慰一笑,還有什麼事比一家人其樂融融在一起還要幸福?
經過這事,白芳芳開始跟他們住在一起,料理他們的生活起居,幫忙照顧瑩瑩,甚至還像其他奶奶那樣接送孫女。
快到月底,陣痛越來越頻繁,季婷婷提前一個星期住進醫院待產,這一個星期裏,白芳芳不但接送瑩瑩上學放學,而且中下午都會準時送飯菜到醫院給季婷婷吃。
對此,季婷婷非常感動,也看出她確實改變了不少,開始卸掉過去演員的光環,重歸普通家庭生活中,擔任一個好母親,好婆婆,好奶奶的角色。
星期三這天中午,她照常送飯過來,坐在病床邊,跟她談起她以前唱越劇的事,並且還給她唱了一首《孟麗君》,可謂是寶刀未老,引得其他孕婦或病人紛紛過來聽她唱,贏得一眾熱烈的掌聲。
季婷婷把這事告訴了下午過來看她的尚新錄,尚新錄跟她說:“其實我媽真得很喜歡唱越劇,隻是嫁給我爸後,就放棄了她的夢想,跟著我爸開始從商。”
“如果她想要重新站在舞台上,你會支持她嗎?”中午的時候,她就說了這事,隻是眼裏太多的無奈。
“我不但支持,而且還會給她創辦一個越劇院,招收學生。”他們母子關係恢複如初,她想要做什麼,隻要是對的,他都會支持。
“你真是個好兒子。”但她不是個好女兒,當年不顧家人反對遠嫁給吳中勝,後來才知道父母看人有時候很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