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男孩也不知道誰家的孩子,也不說話,天氣這麼熱居然站著看我釣魚。我盯著小男孩說:“你熱不熱?”忽然有風吹過,上風口的風經過小男孩,頓時我覺得涼爽不少,我抹了一把汗水呼出一口熱氣盯著小男孩。
小男孩不說話,隻會眨眼睛,因為這小男孩長得太像紅孩兒了,所以我就好奇起來。
我掏出大褲衩口袋吃剩下的半塊玉米餅子問他:“你吃不吃啊?”小男孩還是不說話,我把饃饃叼在嘴上,騰出兩隻手,往魚鉤上穿著蚯蚓,我年齡小也不知道自己的手剛摸過蚯蚓又拿饃饃有多髒。再次將魚鉤甩入一片水流比較緩慢的地方,我拿著饃饃咬了一口,饃饃上留下了我一個半圓形的齒印,順便看了一眼小男孩,小男孩眼睛盯著我的饃饃,估計他是想吃了吧?我把饃饃再次遞給了小男孩,小男孩接了過去咬了一口然後對著我笑,我沒理他,蹲著繼續釣魚,時間不是很久又釣起一條魚,這才發現小男孩不見了,我扭頭左看右看還是不見人影,河畔很遠,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可以走得很遠,而我的眼睛卻能看得很遠,太陽那麼大,何況我也不知道這個世上真的會有鬼,心大的我繼續釣魚……
一個小時過去,釣了幾條全是鯽魚,這就夠了,美餐一頓的眼神盯著幾條魚滿滿的全是幸福,於是我用穿起來的繩子從魚的魚鰓處穿好就提起幾條鯽魚收起魚竿準備回家。
河畔上的小草隨風蕩漾,遠處有野生甲魚漂浮水麵上曬著太陽,邊走著我隨手拔了一根狗尾草叼在嘴裏,這時,再次見到了小男孩,他坐在河畔上盯著河水發呆,我有些好奇,站在更高的河畔,我望了望四周,並沒有所謂的大人們在周圍。
“你咋不回家?你爸呢?”我開口問了起來。
小男孩站了起來,紅肚兜垂下去剛好蓋住了性別識別器。
我拉著他,因為不放心他一個人在河畔上,萬一溺水可就不好了。拉著他的時候瞬間感覺他的身體有些冰涼,天氣太熱,他的冰涼傳遍我的全身,感覺舒服多了。我還小,也不懂那麼多,但是我拉著他又拉不動,他不肯走,衝我笑了笑又光著屁股在草叢上坐了下來,還是雙手托著下巴望著河水。於是我隻好不理他了,天太熱,我一刻也不想在河邊待下去了。
我回到村裏,村口小樹林有人在樹蔭下乘涼,順口說了一句:“河邊有個穿紅肚兜的小孩兒,也不認識,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孩兒,也不怕他淹死。”
“不是吧?你看見了?”那個我叫他劉叔的盯著我問了起來。
“咋?劉叔你要是不信你跟我去看看。”我以為他不信我,而且我又不懂事,所以很認真的說。
“走,看看去。”劉叔前麵走,我後麵跟著,魚竿跟魚還是被我抓在手裏。
“劉叔你看。”我手指著小男孩。
順著我指著的方向望去,劉叔說:“哪有人?你是見鬼了?”
我急了:“那不是麼?還在那而坐著。”
“別瞎說!哪有!你這麼小就學會嚇唬別人了!”劉叔埋怨起來。
“沒有啊,你跟我去走近了看吧劉叔?”我拉著劉叔要過去,劉叔的腿在顫抖。
“算。了,不。不去了。”劉叔拉著我趕緊跑回村裏。
“劉叔你不是看不到嗎?咋害怕了?”我笑著說著:“真膽小。”
“我沒看見,被你嚇死了!”劉叔這一回家就病倒了,發燒說胡話,後來劉嬸叫了五爺來驅鬼,劉叔這才好起來。
還是那個地方,我感覺小男孩並不可怕,因為他總是對我笑,也許他是個啞巴不會說話吧?我就這麼想著。
以後的每次釣魚,小男孩都會跟我坐一起看著我釣魚,好像小男孩很喜歡吃東西,每次我帶的饃饃他都會幫我吃掉,斷斷續續的一直陪著我將近一個月,以至於十年後再次見到他,我才知道小男孩永遠都不會長大,除了下雨和下雪,這麼久以來他每天都會在河畔扶著腦袋望著河水發呆,而且後來我知道了他一年四季身上穿的都是那個紅色的肚兜。直到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