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屏退了多餘的人,留下了川小貝。
小貝很緊張,難道老太妃要殺人滅口了嗎?她結結巴巴地說:“老太妃,我真的已經盡力留住表小姐了!您饒了我吧。”
老太妃嚴肅地說:“川小貝,現在有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願意做嗎?”
一聽可以將功贖罪,川小貝立刻搗蒜如泥:“隻要能找回表小姐,我願意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沒有那麼嚴重,”老太妃伸手扶起小貝,“我隻要你假扮新娘,幫王府度過這一難關。”
“不,太妃。我做不到。”川小貝頭搖得像撥浪鼓,“王爺愛的是表小姐,要是他知道我假扮表小姐,一定會殺了我的。”
“你不是說要將功贖罪嗎?難道這點小事都不願意做?還是你願意承擔看人不力的罪責?”老太妃可真是大手筆,假扮新娘的事情在她看來居然是小事一樁。
“我······我······”川小貝畢竟見的世麵太少,禁不起老太妃的軟硬兼施。而且她一想到猶豫自己的過失放走了表小姐,心裏的確惶恐不安。
“這就對了嘛,”老太妃見小貝態度有所轉變,放緩了語氣,“你隻需先扮一天的新娘。隻要你不說話,王爺是認不出你的。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其他的人也不敢多嘴多舌的。再說了,一切有我在,你就不用怕。”
川小貝對假扮新娘還是很忐忑的,但事已至此,她還有別的選擇嗎?小貝不再說話,算是默許了。
老太妃有再次交代:“記住,今天你一直不要說話,以免露餡。”
川小貝點點頭。原來“趕鴨子上架”就是這麼一回事啊,小貝發現自己又增長了學識。
老太妃這才招呼喜娘進來:“時辰不早了,快給新娘梳妝打扮。客人們都等急了。”
言畢,老太妃就出門招呼客人了。畢竟康盛王朝最受皇上倚重的、全皇室最帥最冷的侯兆懿王爺的結婚大典是京城盛事,上至皇親貴胄,下至販夫走卒都在議論紛紛。王爺為了和自己的表妹、康盛王朝第一才女亭玉雙宿雙棲,不惜得罪眾多名門淑媛的軼事大家早已傳得沸沸揚揚。現在有這樣的機會可以一睹這對璧人的風采,很多人是削尖了腦袋也要進來看看。今天的王府注定是熱鬧非凡的。
準新娘房內。
川小貝已經穿好了喜服。喜服是現成的,是為那個叫亭玉的才女準備的。幸虧川小貝的身材和亭玉的身材差不多,穿上身倒也像是量身定做的。小貝木然地任憑喜娘擺弄。在她心裏,也無數次幻想過成親的事,可絕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把自己嫁出去。沒有親朋好友的祝福,沒有疼愛自己的丈夫,連婚禮本身對她來說都是假的。小貝扯扯嘴角,無奈地笑了。
喜娘帶著川小貝來到銅鏡前,開始為她梳頭上妝。小貝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逐漸變得明豔起來,心裏突然酸酸的。自小沒了父母,被王府買來做丫鬟。以為自己這輩子就是丫鬟的命,沒想到還可以做王妃,還是給自己最喜歡的人做王妃。雖然隻有一天,但這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呀,她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實現了。對,我一定要高高興興的,哪怕隻有一天也要讓它成為我生命中最美的回憶。懷著這種想法,川小貝望著鏡子裏的自己開開心心的笑了,一滴澀澀的液體卻流進了嘴角。
“姑娘,姑娘,”喜娘見川小貝有些反常,連忙喊道。她們見過成親時開懷大笑的、慟哭的,卻沒有見過這樣淒美的笑。
川小貝回過神,對兩位喜娘說了聲謝謝。其中一個喜娘勸她到:“姑娘,成親的日子就要高興、喜慶。你呀,是落進福窩裏了。以後好日子等著你呢,不要再愁眉苦臉的了。”
川小貝笑了。她說過要給自己留下最美的回憶的。
喜娘連聲誇到:“你看你看,姑娘笑起來就是美,向畫裏的仙女一樣。”川小貝再看鏡中的人兒:瓜子臉蛋兒,彎彎的柳眉,一雙漂亮的丹鳳眼仿佛兩顆璀璨的星辰,讓人看了都舍不得移開眼睛--美則美亦,可惜卻不是王爺要的亭玉表小姐。小貝心裏對代嫁的身份很在意,但她還是禮貌地向喜娘道謝。
“吉時已到,請新郎迎新娘--”禮倌的一聲吆喝讓喜娘趕忙把蓋頭蓋在了新娘頭上,她們也沒有忘記老太妃的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