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醉金迷煙花地,人來車往,行舟塞川,戶戶朱門采照,人人錦衣裹身。說金銘城為天下第一繁華之城,當之無愧。青石板的大街上,百業興盛,處處都是早市的吆喝叫賣之聲,萬千巷陌都沉浸在一片欣欣向榮之中。
司徒義走在熟悉的的街道中,回想過去幾年的遭遇不禁心中感慨萬分,看見久違的家鄉依舊平靜,他卻是與之毫無應景的犯了嘀咕:“哎,山雨欲來風滿樓,可惜還沒人感覺得到啊。”
正在此時,忽然聽聞前方鑼鼓聲響天徹地,對麵走來一隊騎兵個個鮮衣怒馬,金甲閃閃,旌旗招展,華蓋遮天。
近千的金甲衛士莊嚴肅穆,為首的四隊整齊排列,個個怒目圓睜手持朱紅色木杖。其中更有兩人手持高兩丈的木牌,上麵分別用金粉書寫著回避、肅靜。
大街兩側南來北往之人見此情況紛紛退步避讓,三三兩兩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之詞都是這寧國的皇家儀仗何等的威儀。
人群中的司徒義,此時也駐足側目,眉頭微皺似有心事盤桓。
突然,一個十七八歲左右的青年,身穿白色稠衫,背後繡有觜火猴的花紋,一頭長發由銀色絲帶係成馬尾狀,黝黑的皮膚略顯尖嘴猴腮,但兩眼卻是靈氣十足。隻見他由遠及近,似想疾呼什麼,又怕驚了此時的儀仗威嚴,隻能三步並兩步,大步流星的來到了司徒義跟前。
“小義哥……呼……真的是小義哥,還記得我嗎?我是小猴子啊!”青年一般喘著氣,一邊滿臉笑容的招呼著。
司徒義上下觀瞧了兩眼,嘴上彎月般揚起笑容:“嗬,小猴子,你小子也長出人樣來了。真是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啊,我剛從玄武門進來,和二哥聊了兩句,說晚上帶上你,還有大家到我家去聚聚。萬沒想到趕巧我們這邊就遇上了。”
小猴子本名尹己,比司徒義四兄弟小上三歲,與梁國維之弟梁國棟為同窗好友,年少時時常與司徒義等人一同玩耍,也被他們四人視為自己弟弟一般照顧。
尹己見司徒義有些調侃的語氣,內心不服之氣盡顯臉上:“要我說,是小義哥你才是混出人樣來了,我可是害記得小時候整個金銘城比我還愛哭的人非小義哥莫屬……”“咳哼……”未等已正說完,司徒義已微微有些臉紅的急忙要打斷。
小猴子看這揶揄口氣似乎有些讓司徒義難堪,話鋒急轉:“其實是我也剛從玄武門回城,國維哥說你這遊雁回轉,我才急忙追這來的。小義哥你也真行啊,一出門就是七年,也不回來看看,隻有偶爾和大家書信往來,特別是小惠姐姐,每次都要托付東殿的人給你捎去衣物,她可是日日夜夜念你歸來啊。”
司徒惠是司徒義的姐姐,姐弟二人是由外鄉來到寧國金銘定居。那時司徒義還是個懵懂童稚,對自己的父母也已然沒有映像,據姐姐訴說是家道中落又趕上瘟疫全家病亡。姐弟二人無所依靠逃離家鄉,從此兩人相依為命。幸虧靠著姐姐有一手女工手藝勉強度日,流落到金銘又遇貴人相助,在瑞錦街“梁府”花圃養花的下人,這才算安定了下來。
想起姐姐,如同母親般照顧自己,多年來又不曾侍奉姐姐,司徒義麵露愧疚之色:“家姐這麼多年,有勞眾兄弟照應了。”
話語甫落,儀仗隊伍中排出一隊全衣素色銀邊的騎兵,馬駿人驍,人人目中都閃爍著懾人的目光。胸前繡著白虎圖案的補子,顯露出這正是寧國的驍勇軍戎——白虎殿的精兵強將。
為首的是一青年,他麵潤如玉,英俊非凡,眉宇間藏有天地英氣,眼神深邃得不像弱冠之人,頭戴白玉紫金冠,一身雪白長袍上袖有斑紋白虎,腳踏錦色裘靴,右手始終按著腰間的名劍——紫芒。
“三哥……”司徒義望著馬上昔日的結義兄弟,不禁輕輕歎了口氣。
尹己似聽見了司徒義的呢喃之聲,開口說道:“如今,要叫戰總督……不好!”
一句不好,他急忙背過身去,略略低下了身子。“咦?”司徒義不明所以,一聲輕咦,看向隊伍中,瞬時就明白了過來。
隻見白虎身後緊緊跟隨的是白虎殿下奎、婁、胃、昴、畢、觜、參七宿將軍,一位一臉嚴肅雙手持短戟的中年男子背後同樣繡有觜火猴圖樣的人乃是觜宿將軍,“觜火猴”尹隆正是小猴子的父親。
“小猴子你看到你父親躲什麼呀?哦,莫不是你今天根本不是從玄武門進來的,是出城辦事的吧?聽二哥說我回來了,決定偷懶不去了,這會兒怕老爺子看見收拾你吧。”司徒義一臉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