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瓦的臥室裏,阿讚通讓他赤裸全身躺在床上,緊閉雙目。阿讚通取出三個小玻璃瓶,把裏麵的粉末倒在一個大瓶中,加清水混合搖勻,他徒弟找來一個澆花用的噴壺,裏麵裝滿水。阿讚通開始念誦經咒。幾分鍾後,沙瓦的身體開始抽搐,越來越厲害,像打擺子似的。阿讚通緩緩把大瓶中的水倒在沙瓦臉上和嘴裏,再澆遍全身。
沙瓦身體上的腫包和傷口開始蠕動,無數各種顏色的小細蟲爭先恐後地爬出來,阿讚通的徒弟就用噴壺將那些爬出來的蟲子從沙瓦身上衝開。
阿讚通施了十幾分鍾的法術,忽然伸手從沙瓦身上濕淋淋地抓起一把蟲子,塞進嘴裏開始咀嚼。我和方剛還有沙瓦的弟弟一直在旁觀,方剛當然沒什麼反應,這類場麵我也見了不少。可看到阿讚通居然生吃降頭術爬出來的蟲子,立刻覺得胃裏翻騰,一陣陣往上反。阿讚通嚼的很胡亂,邊嚼邊把嘴裏的蟲子吐進大瓶中,再繼續搖勻。
沙瓦的弟弟忍不住轉身跑出臥室,估計是去衛生間吐了。我做了幾個深呼吸,總算好多了。阿讚通反複幾次,沙瓦不再動彈,沉沉睡去。
在外們的客廳裏,阿讚通告訴我們說沙瓦體內的蟲降暫時解開,至於是否徹底解決,要過了今晚。如果明天白天還沒發作,就沒問題了。當晚,沙瓦的弟弟協調將阿讚通和徒弟安排在鄰居家借宿,我和方剛等三人則在沙瓦家過夜。
天剛剛發亮,我被沙瓦臥室裏傳出的呻吟聲吵醒,起來過去開燈一看,我們都傻了眼,沙瓦的全身不知道什麼時候,全是各種破口,蟲子幾乎爬滿了他全身。沙瓦臉上嘴裏都爬出蟲子,他痛苦地呻吟著,場景十分嚇人。
把阿讚通叫來,他看到這情況隻好搖搖頭,說:“我昨天將種蟲在肚子裏用用高棉術化解,再釋放出來驅趕蟲降,看來這個方法不行。那苗族女人明顯已經換了種蟲的品種,除非她自己,別人很難解得開。”
沙瓦的弟弟給了阿讚勇五萬泰銖,將他和徒弟送走後,再也忍不住,打電話給沙瓦的妻子,開著免提,質問她為什麼非要置丈夫死地。沙瓦的妻子在電話中說:“你知道你哥打了我多少年嗎?七年,整整七年!他賺錢少,我從來沒嫌棄過,可他總是喝酒,喝多了就打我,從來不打我的臉,怕被別人看到。我全身前後都是傷痕,那天你們都看到了。我還不敢發出聲音,怕被孩子們聽到,心裏會恨他爸爸,就隻好忍著。半個月前他像瘋了似的咬我,居然咬掉一塊肉。我不想再忍了,就朝媽媽借錢,找了降頭師整他。你們轉告沙瓦,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不能怪我。”
沙瓦躺在床上,邊聽邊流眼淚。掛斷電話,我讓沙瓦的弟弟給他哥哥拍幾張照片,用彩信的形式發給沙瓦妻子,特意拍了兩張臉部的特寫。口鼻耳裏全是蟲子,很恐怖。沙瓦妻子並沒有回複短信,我其實也沒指望,心想看來這筆生意是做不成了。
就在第二天,方剛準備和我離開南邦的時候,沙瓦弟弟接到一個電話,是他那個負責盯梢的朋友打來的。說沙瓦的妻子去大巴站,上了往北開的大巴車,但不知道是去清邁還是清萊。沙瓦弟弟連忙讓他緊盯,千萬別跟丟了。
幾個小時後,那人回複短信,說沙瓦妻子到了清萊,在某地方和兩個女人見麵。經他打聽,那住所裏麵住著一名叫阿讚NangYa的女阿讚。我們三人都很驚訝,沙瓦都隻剩半條命了,難道他老婆還不解恨,要再下個更厲害的降,讓沙瓦死得更痛苦嗎?
沙瓦讓朋友以請佛牌或者落降為由,去和阿讚NangYa接觸,最好能偷聽到她與沙瓦妻子的談話。那位朋友回複短信說已經進來了,正坐在法室外麵的椅子上等待,那個胖女人出去買東西,法室的門沒關,裏麵兩個女人吵得很厲害,他會用手機的錄音功能都錄下來,讓我們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