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了信了,現在不信也不行啊!”徐姐樂得合不上嘴,“今天你想買啥?五百塊錢以內隨便拿,大姐給你免單,咋樣?”我哈哈笑著說好,但也隻拿了幾十塊錢的零食,徐姐過意不去,臨走非塞給我兩盒軟中華,讓我放在佛牌店裏招待顧客用。
我問她怎麼還願,她說:“我答應成願了就用十瓶北京二鍋頭給南平媽媽,可在什麼地方弄啊?要不就去衛生間裏。”我告訴她千萬不能,衛生間是汙穢之地,不能把供奉品往那裏放,否則就慘了。也不能在外麵,必須在屋裏,要麼你家,要麼超市。
徐姐犯了難,但許的願又不能不還,隻好答應今晚關店後再弄。當晚十點,我隔著超市玻璃看著徐姐和她老板手裏各捧白酒瓶,咚咚咚地往南平媽媽佛牌上傾倒。酒流得滿地都是,十瓶過後,徐姐又念了幾遍心咒,這才連忙用拖布擦地。好在為了防止積水,徐姐老公當初在瓷磚地麵裝了地漏,那也搞了半個多小時才弄幹淨,超市裏那股白酒味就別提了。
從那以後,徐姐不時向我彙報,她昨天又許了什麼小願,從發小財,到老公考票一次性通過,再到欠她錢的人快點兒還錢。無一不靈,每次徐姐都要破費十瓶白酒,來超市買東西的人經常問:“你這店裏是改酒廠了嗎?咋這麼大酒味。”徐姐隻笑,推說是裝酒的箱子摔了,也不多解釋。
過幾天,有同學帶著他朋友來我店裏看佛牌,我去大家拿超市買茶葉。和徐姐夫妻打過招呼,我在貨架上挑選的時候,看到有個人坐在收銀台邊,正在和徐姐兩口子聊天。那人一口江蘇口音,說:“看看你店裏生意這麼清淡,居然還不想辦法,坐著等死嗎?”
徐姐的老公說:“誰願意等死!可我這超市麵積大費用也大,商品不可能比小賣店還便宜啊。”
江蘇人說:“那要看你是什麼進貨渠道了,我的商貿公司在沈陽做了幾年,東西又便宜又好,你可以先進點兒貨試試看。”我在這裏挑茶葉,忽然內急,於是就去超市裏的衛生間方便。正尿著,那江蘇人也走進來,一邊尿著尿,一邊把手機夾在臉和肩膀之間小聲通話,通話的時候還警覺地看著外麵。
“對,對……這超市麵積不小,能談下來就行……還是老辦法,放心吧,先小批供貨,等他們開始大批吃貨的時候再說……”江蘇人尿完尿出去了,我卻總覺得他話裏有話。
晚上躺在床上,我怎麼想那江蘇人的話怎麼別扭,就發短信給徐姐和她說了。她回複:“那人是一家大商貿公司的副經理,公司我老公下午去了,很大的公司,很有實力,堆的貨也都是真的。你放心,我們倆做了幾年超市,真假貨一眼就能看出來。之前一直合作那家公司價格不肯降,現在就準備和這家公司對接了。”
我心想既然這樣就沒什麼可說的,順便問她最近有沒有許願,徐姐說許了個大願,要是能成,就用99瓶名牌老窖供奉給南平媽媽。我暗想這願肯定不小,99瓶名牌老窖啊,就算比較便宜的也要兩百多,那豈不是光買酒就得幾萬塊。
轉眼就是半個多月的事了,那天我坐在佛牌店裏,正在和兩個有心去泰國旅遊請佛牌的妹子聊天。談話的時候聽到外麵傳來用舞台音響做活動的聲音,探頭去看,見路口的大家拿超市門口搭著充氣拱門,搭著小舞台,有主持人在台上和大家互動。我心想看來徐姐他們倆也下了血本,這是在搞什麼活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