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間的人，呼吸極不均勻，看著大約又是陷入了什麼不好的夢裏。跟她住在一起之後才知，她過的那般痛苦，白日裏，玩弄心計，忙著權術之爭，夜裏，惡夢糾纏，無處可躲。就不知長琴是否知道，她的娘，為他這般煎熬度日。
“不準離開我。”離開那日，紅蓮的話，響徹耳畔。“你離開我，會後悔的。”
那對妖冶的眸子，在看透我離開的念頭之後，再度閃爍著暗紅色的異光。眼裏的戾氣，讓人心悸，直到現在，仍直直的穿透我心。
他說，我會後悔。
我沒辦法想見，那個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原來你也會呈現出這般自我保護的姿態出來……”隱於暗處的人，緩緩走出來，一張可愛的娃娃臉，一襲水藍色長衫，是長胤。
“你……到底……想……如……何……”回來之後，頭一次開口，聲音暗啞，滿是無奈。
他怎麼就這般無聊，與長琴遊戲還不夠，還半夜跑過來窺視我。
“想見你，就跑過來了。”清洌的色音，讓不知道的人聽著，如沐春風，但是，從那對晶亮的藍色眸裏，看不出一絲對於我回來的歡迎。我被嚇出一身冷汗。猜不透他這又是在玩什麼……
“月霓。”慕容緩步至我床頭，雙手撐在床沿，俯身與我對視。暗藍色的眸子，直直的盯著我，沉默……
久久的沉默……
“噗……”那張可愛的娃娃臉，終於破功，笑出聲來，又不能吵醒裏間淺眠的皇後，使勁憋著，憋得小臉通紅。看的我也忍不住輕笑起來。
“你笑起來，這般好看，平日裏為何不多笑笑？”滑嫩的手，覆上我的臉，指尖在頰上遊走，我的笑容，僵在臉上……
“月霓。你長的，真是好看。”被他的手遮住了眼，看不見他說這話時，那複雜的表情。
他接下去的一句話，讓我徹底石化。“不如嫁給我吧。”
開什麼玩笑，顧不得怕惹他發怒，一掌拍開他覆在我臉上的手，滿臉震驚的看著他。
對方一臉的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要你嫁給我。”很肯定的語氣，絲毫容不得我反駁。清洌的聲音，聽在我耳裏，卻比邊想那樣陰陽怪氣的聲調還恐怖。
初見我時，還想殺我的人，要我嫁他？
“你嫁給我，我放棄跟長琴的遊戲，我們兩個一起遠走天涯。”他輕笑，執起我的手，放在唇上，輕輕一吻。
到底是什麼狀況？我的頭，昏昏沉沉得，完全沒辦法思考。他的意思是我嫁給他，他就不跟長琴爭那個什麼皇位了。我到底哪裏招惹他了？不就是長得有點像勾茫嗎？好吧……是很像……可是，我不是她……
一塊手掌大小，冰冷的銅牌被塞入手中。我摸摸上麵的雕紋。是虎符！
“這是聘禮。”說完這句話，藍影一閃，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
我摸著手中冰冷的銅牌，情願相信，不過又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夢而已。長琴特意跟我說過，有這塊東西，就可以號令三軍。他早就知道這個東西，會落入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