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能阻止我幾次呢。”漂亮如瓷娃娃一般的少女,一開口,聲音卻是暗沉粗啞。脖子上一圈鮮明的醬紫色,一匹雪白柔軟的白淩,被扯斷了下擺的死結,掛在高高的房梁上,隨風輕舞。

“長惜,你的長琴哥哥,可還不一定會不會回來找你,你這就舍得死了麼?如果他突然回來,找不到你,那可怎麼是好。你就是在地底下,能安眠麼?”冷冷的聲音,直指女孩弱點,他早就算準了,軒轅長琴沒有消息傳回來,眼前這個人,無論怎麼折辱,都不敢輕易放棄性命的。

“他,早就忘記我了。”女孩聽了男子的話,雙眼瞬間失了最後一絲神采,這是長琴原來的近侍告訴她的。哥哥,放棄一切,尋找三年前,曇花一現的那個女子去了。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對她好的人也已經棄她而去了,她這麼痛苦的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哼,不管你怎麼想,別指望能在我手上死掉!”狂妄的唇,毫不憐惜的覆上對方花瓣一般鮮豔盛開的唇瓣,狠狠的吮吸,直至身上的人,因為窒息兩頰出現不正常的酡紅,“你今天就給我搬去昭紫殿,由我親自守著,看看你還能有什麼花樣!”

軒轅長祁深深看了床上人一眼,甩袖離去。

“哥哥……”房梁之上,我隔著粉紗床幔,聽到躺著的人,低聲的呢喃,嚶嚶哭泣。

心裏歎息,這個女孩的不幸也是因我而起。

這個世界上,因為任何一件微小的事情,都有可能引起遠方的一個震天驚雷。特定的事情發生,才會引起特定的結果。無數個特定,才造就了今天這個世界,如果沒有前一世的勾茫,也就沒有這一世的我,那麼紅蓮,長琴,邊想,甚至是我眼前的這個女孩子,還會存在麼?

當初紅蓮那一把火,燒死了百多萬人口,還有雲霓宮裏,安靜逝去的那百具屍骸,還有眼前這個意欲自殘的女孩子,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人的苦難因我而起?一切,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麼?

不知怎麼突然想起來那次慕容對我說的,我甚至不知道明天要幹什麼,活著有什麼意思?我渾渾噩噩活著,得過且過,自覺得任何人,任何事,與我無關。

別人得死活,本來就與我無關。可是,為什麼心情突然變得這麼沉重?

“長惜。”一閃身來到床榻前,“跟我走吧。”

“你是誰?”軒轅長惜看到我突然出現,並沒有尖叫,隻是疑惑的看著我。

“我是夜月霓,我會保護你,直到長琴回來。”

宮裏多了金童這個人,那些宮人都顯得很不自在。初雲說,繼承儀式必需在沒有男子存在的情況下舉行。

我樂得不用當什麼宮主,堅決不讓她們趕走金童。這件事情,沒過幾天,就升級為我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