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金陵之前,甚至更早。”沙寶陽應道。
“不可能。”慕凝安篤定地說。
“其實她早就已經有了自己獨立的判斷,她一直做出一副活在自己世界裏的樣子,不過是在逃避一些問題。”
“逃避?”慕凝安問道。
“其實我也在逃避。”沙寶陽淺笑,“她逃避她已經康複的事實,而我在逃避一個醫生的責任。”
慕凝安恍然明白了,艾琳娜裝病,是想一直以病人的身份生活在沙寶的身邊,而沙寶明明知道艾琳娜已經康複卻不戳破,不過也是同樣習慣了彼此陪伴的日子。
互相裝傻,互相陪伴,互相不願打破的默契。
道了別,沙寶陽離開了。
慕凝安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如果說艾琳娜一早就好了,那麼這麼久以來,她和艾琳娜之間親人般的相處,其實艾琳娜都是明白的。
那是不是說明,艾琳娜已經原諒她,也和她一樣對過去釋懷了呢?
想著那個答案,慕凝安撫了撫孕肚,輕淺的笑了。
“想喝哪一種?”身邊傳來靳寒的聲音。
慕凝安側頭望去,這才發現男人手中竟然拎了一袋子的飲料。
她剛剛不過隨口說了一句渴了,想喝果汁,這男人不會是把櫃台上的每一種果汁都買了一瓶吧?
“怎麼買這麼多?”慕凝安咬唇,明知道她有選擇困難症,還這麼刁難她。
“那就每種喝一口?”靳寒淺笑,話音未落,已經開了一瓶,遞到了她唇邊。
抿了一口橙汁,慕凝安看著他問道,“沙寶真的要娶艾琳娜了。”
靳寒似乎並不意外地樣子,他們是多年的好友,彼此的了解也許會更多一些。
“心理醫生,舞蹈演員,好像都是心思細膩,非常敏感的那一類人,也挺配的。”慕凝安淡淡的一句。
“沙寶說,以後他不再做心理醫生了,轉而做學術方麵的研究。”
“不做心理醫生了?”慕凝安驚訝,要知道業內像沙寶這樣卓有成就的心理醫生可謂屈指可數。
靳寒點了點頭,淺笑一句,“餘生隻治一個病人,這是他的原話。”
慕凝安哼笑了一聲,側過頭去,“肉麻。”
靳寒抬手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了過來,輕聲一句,“餘生隻愛一個女人,這是我的原話。”
又來了……
慕凝安吃多了他這一套,隨即問道,“那萌萌呢?她要是知道爸爸不愛她……”
“上輩子的愛都給她了,這輩子隻愛你一個。”
所以,女兒真的是爸爸的前世情人?
初雪的金陵再一次落下紛飛的細雪。
慕凝安攤開掌心去觸那些微涼的雪花。
下一秒,卻被男人將手握在了唇邊輕輕吻著,“小心著涼。”
古嶽將車開了過來,下車為他們開了車門,不由得感慨,曾經都是冰若寒霜的人,一旦升起溫來,卻也足以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