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歸,春悄然而臨。巍峨的山巔還依存著厚厚的積雪。山下卻早已春意盎然。小橋流水,稚童戲魚,垂楊自堤而下,輕舞著纖肢,偶爾與溫潤的河水來個親密接觸,嚐嚐春水的味道。
數不盡的桃樹沿河而居,樹上的花蕾早已忍不住想釋放出自己的魅力與芬芳。
桃樹的盡頭,十幾間低矮的屋舍坐落,上方飄著嫋嫋的炊煙,還夾雜的陣陣飯香。
時不時傳來幾聲糙漢的叫罵聲和酒瓶碰撞的聲音。
這種平凡的村落原本隨處可見,隻是在這深秘幽靜的大山中,卻顯的那麼突兀,仿佛與這沉默卻隱藏著無數危險的大山格格不入。
初春的太陽,散發著溫熱的暖意,溫暖著山中的屋舍,田園,桃花,垂楊,流水以及糙漢。
典型的田園秘境,仿佛與世隔絕一般寧靜而幽秘。
但是去過這裏的人都知道,這裏卻堪比那陰暗的九幽,地下不知葬著多少幽魂與白骨。
山外的古道旁,停著一輛馬車,車夫卻早已不見蹤影。
珠簾後,一個女子,輕紗半遮麵,微閉著雙眼,雙手隱於粉袖之中,靜靜地等待著…
片刻之後,幾個糙漢扛著沉重的馬刀立足於馬車前,朝著馬車道:“大當家有請…”
珠簾後的身影睜開雙眼,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撥開珠簾,邁步下車。
幾個糙漢看到女子的刹那,眼裏劃過一絲別有韻味的表情。仿佛一個猥瑣大叔看到小媳婦一般。
女子看到這一幕,眼裏流露出一絲厭惡。
至於那幾個糙漢,完全不理會女子,那種表情也一閃而逝,之後流露出的是目中無人的冷漠與不屑。
“請”
糙漢說了一聲徑直前麵帶路,不再說話,其餘兩人跟在女子身後,朝著大山而去。
女子的神情由厭惡變為好奇。想起他們的表情,就像是禮貌性地****一下一般,之後就完全冷漠自己。
再看他們的身形,以及肩上扛著的大刀。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夠聚集到這麼一群人?
一路走來,不見任何人,想起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蒙上眼罩,以免被人記下道路嗎?
“大當家就不怕我知曉進山的通道出去之後泄露…”
女子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與糙漢聊了起來,想從他們口中多了解一下這位所謂的大當家。
“怕?為什麼怕?進山的通道是個瞎子都能摸進去,又無什麼隱秘可言,何怕泄露?”
“你…”
“莫說不怕泄露,就是泄露又如何?這邊塞除了南國的鐵騎,漢庭的暗衛,還沒有令我第一寨忌憚的。不過你以為秦昊會率鐵騎或者衛晟會率暗衛來攻伐我們?不會!就算會,我們三當家也會讓他們後悔來此…”
“你…”
女子微怒,南國的鐵騎,漢庭的暗衛豈會淪落到去攻伐一個小小的山寨,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還有糙漢口中的三當家,可想而知是何等無知自負之人。若不是有求於人,她怎會容忍。
“哈哈”
幾個糙漢操著粗狂的嗓門大笑。
女子知道現在不能惹怒他們,隻能閉上嘴。不再說話,心裏將那個介紹人從祖孫十八代到祖宗十八代一一問候了一遍。
行走了許久。終於看到了所謂的山寨。
屋舍儼然,炊煙嫋嫋,桃花待放,小橋流水映入眼簾,若桃源仙境一般,哪裏有半分山寨的樣子。
女子愛美,看到這裏的美景,纖細的手指捂著小嘴驚呼出聲。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人的變化。
“秦小姐請…”
女子轉身,幾個糙漢已經大罵著朝一間房屋走去,人帶到,他們的任務完成,也就沒他們什麼事了。
一個清秀的男子出現在女子麵前,將女子帶進一間比較寬大的房屋之中。
房中一個長桌,大概能容納四五十人的樣子,廳堂之上一把椅子,椅子上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斜挎而坐,歪著腦袋,手裏拿著一把精致的匕首,匕首上鑲著幾顆猩紅的寶石。男子正拿著匕首刮著手指甲…
“大當家?”
“秦嵐?”
大當家與秦嵐互相看了一眼,便不再理會,依舊刮著手指甲!
“沒想到大當家如此年輕!真是英雄出少年!”
秦嵐壓著心中的怒火道
“小小流寇,焉能入秦候府小姐法眼!”
秦候兩字被大當家壓的特別重,意在告訴秦嵐,你充其量隻是借著候府的威名。
秦嵐一驚,自己的情緒已經隱藏的很好了,還是被麵前的男子發覺。非但如此,男子竟然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從那幾個糙漢的表情來看,他們絲毫不知自己的身份,也就是說自己的身份並沒有暴露。
“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彎抹角了,這裏是五千兩定金,其餘五千兩待我回南陽定全數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