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處州府雲和縣進士羅冇文,知南豐縣事有年。龍泉縣舉人鞠躬,與之係瓜葛之親,帶仆二人:貴十八、章二、富十,往謁有文,僅獲百金,將銀五十兩買南豐銅鎦金玩器、籠金篦子,用皮箱盛貯,白銅鎖鑰。乂值包公巡行南京,躬與相知,欲往候見之。貨齊,辭有文起身。數日,到了瑞洪,先令章二、富十,二人起早往南京,探問包公巡曆何府,約定蕪湖相會。

次日換船,水手葛彩搬過行李上船,見其皮箱甚重,疑是金銀,乃報與家長艾虎道:“兒隻皮箱重得異常,想是金銀,決非他物。”二人乃起謀心,議道:“不可再搭別人,以便中途行事。”

計排已定,乃佯謂躬道:“我想相公是讀書人,決然好靜,恐搭坐客雜人同船,打擾不便。今不搭別人,但求相公重賞些船錢。”躬道:“如此更好,到蕪湖時多與你些錢就是。”二人見說,愈疑銀多。是日開船過了九江。次晚,水手將船艄在僻處,候至卞夜時分,艾虎執刀向躬頭上一砍,葛彩執刀向貴十八頭上一砍,主仆二人死於非命,丟入江中,搜山鑰匙將皮箱開了,見滿箱皆是銅器,冇香爐、花瓶、水壺、筆山,精致玩器,又有篦子,皆是籠金故事,止得銀三十兩。彩道:“我當都是銀子,二人一場富貴在眼下,原來是這些東西。”虎道:“有這樣好貨,愁無賣處?莫若再至蕪湖,沿途發賣,即是銀子。”二人商議而行。

章二、富十探得包公消息,巡視蘇州。徑轉蕪湖,候過半月,未見主人到來,乃討船一路迎上來,並未曾有。乂上九江,直抵瑞洪原店査問。店主道:“次日換船即行,何待如今?”

蘇州尋訪並無消息。不意包公已往巡鬆江,二人又往鬆江去問,並無消息。欲見包公,奈衙門整肅。商議莫假做告狀的人,乘放告日期帶了狀子進去稟知,必有好處。遂各進訖。

包公見了火驚,問道:“你相公此中途如何相別?”章二道:“小人與相公同到南豐羅爺任上,買有鎦金銅器、籠金篦等貨,離南京得抵瑞洪。小的二人起早先往南京,探問老爺巡曆何府,以便進謁,約定蕪湖相會。小人到京得知老爺在蘇,複轉,候主人卞月未來。小的二人直上九江,沿途尋覓,沒有消息,疑懼來蘇。小的盤纏已盡,典衣做盤費到蘇,老爺發艿,遍覓皆無。今到此數日,老爺衙門整肅,不敢進見,故假告狀為由,門上才靑放人,乞老爺代為清杏。”包公道:“中途別後,或回家去了?”富十道:“來意的確,豈冋家去!”包公道:“相公在南豐所得多少?”答道:“僅得百金。”乂問:

“買銅貨多少?”答道:“買銅器、豐篦用銀五十兩。”包公道:“你相公最好人做盤費,沿途緝訪。若被劫定冇貨賣,逢有賣銅器的、豐篦的,來曆不明者,即給送官起解見我,自有分曉。”二人領批而去,往各處捕緝皆無。

章三二人路費將盡,曆至南京,見一店鋪有一副香爐,二人細看是真,問:

“此貨可賣否?”店主道:“自是賣的。”又問:“還有甚玩器否?”店主道:“冇。”章二道:“冇,章借看。”店主抬出皮箱任揀。二人看得的確,問:“此貨何處販來的?”廬主道:“蕪湖來的。”富一手扭結,店主不知其故,乃道:“你這二人無故結人,有何緣故?”兩相廝打。

適值兵馬司朱天倫經過,問:“何人羅唕?”章二扭出,富十取山批文投下,帶轉司去,細問來曆。章二一一詳述,如此如此。朱公問道:“你何姓名?”其人道:“小人名金良,此貨是妻舅由蕪湖販來的。”朱公道:“此非蕪湖所出,安在此處販來?中間必有緣故。”良道:“要知來曆,拘得妻舅吳程方知明白。”朱公即將眾人收監。次日,拿吳程到司。朱公問道:“你在何處販此銅貨來?”吳程道:“此貨山自江西南豐,適冇客人販至蕪湖,小人用價銀四十兩憑牙掇來。”朱公道:“這客人認得是何處人否?”吳程道:“萍水相逢,哪裏識得!”

朱公聞言,不敢擅決,隻得將四人一起解赴包公。

包公巡行至太平府。解人解至,正值審錄考察,無暇勘問,發委董推官問明繳報。解人提到,董推官坐堂,富十、章二二人即具投狀。狀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