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0章(1 / 2)

“我不如你。”雨幕中雲輕看著齊之謙,輕聲道。

智謀,論斷,她不如齊之謙,她承認,她不是誌在天下的人,她沒有搏擊天下的欲望,也沒有指點江山的心思,她隻是為了她愛的人,為了這天下在沒有戰亂,她自私卻又不自私,不自私卻又自私,在江山博弈上麵,她不如齊之謙遠以,這一點她從不妄自菲薄。

“隻是,那又如何?”淡淡的聲音穿透雨幕,擊打的齊之謙身體一顫。

那又如何,是啊,那又如何?三分靠本事,七分看運氣,這天下本就不是最強人的天下,何況他齊之謙並不是最強。

輕輕歎息一聲,看著狀似瘋癲的齊之謙,雲輕搖了搖頭:“其實你從一開始就錯了,若沒有你推波助瀾,秦國今日不可能如此壯大,你若安心做一個齊王,今日七國依舊並存,野心能夠成就一個人,也能毀滅一個人,唉……”

清冷的話音盤旋在天際,齊之謙赤紅的雙目一僵。

回首萬千事,曆曆在眼前晃過,細細算來,若不是他皇陵中出手,雲輕和獨孤絕那能如此情堅,那有後麵無數的事;若不是他一力促成六國伐秦,那裏有雲輕名震四方引得南域來人;若沒有南域之行,秦國那能強大到今日這個份上;一切歸根就底,全是他推波助瀾到今天這個份上。

心頭一僵,齊之謙俯視著雨幕中清冷的麗人,那雙眸子在雨幕中依舊清亮如昔,那雙眸子依舊如當初初見的時候,那般淡然浩亮,那般溫柔。

溫柔,眼中光芒一柔,昔日點點滴滴湧上心頭。

依稀記得,當年丁府初相見,桂花樹下那溫柔的一笑,是如何的傾國傾城。

依稀記得當年那一笑,自己是如何的心顫,如何的心動;

依稀記得琵琶亭中血濺古琴的時候,那份淒然和絕望的容顏,給了自己多大的震撼;

依稀記得那一句但願以後再不相見,自己是如何的心疼。

麗人轉身,消失於茫茫人海,心頭牽掛一找便是六年,隻是願那溫柔的笑容,隻是願那不帶一絲奉承,一絲討好的溫暖久住身邊,隻是想用自己的手,來撫平那心中曾經的傷痛。

隻是什麼時候這份最初的想法已經變了,變的開始對她下手,對她用計,也曾心疼難舍,也曾夜夜猶豫,可是到最後卻再無回轉的餘地。

塵封已久的往事在眼前在胸口閃過,原來自己也曾如此年少輕狂,自己也曾如此全心全意,自己也曾如此笑的真正溫柔。

仰頭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這一切好久沒有在心間想起,最初的衝動,最初的想法,一切的一切,錯過就再無可能,心頭最初的溫暖,變成了今日刀劍相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家國,家國,他齊之謙的家國在那裏?

何其諷刺,何其悲涼。

雨水順著臉頰流下,最終歸於塵土。

塵歸塵,土歸土。

“若我當年抓牢你,今天也就不是今天。”低沉的聲音在雨幕中穿透而過,低沉而沙啞,夾帶著無盡的蒼涼。

若他當年不放雲輕走,若他當年第一時間就去追,若他當年……今天哪裏還有什麼獨孤絕,哪裏還有什麼楚刑天,那裏還有現在如斯光景,一切的起源都是他啊。

眼中水痕劃過,與雨水混合成一幕,不知是淚是水。

在抬頭,悲涼之色盡收,嘴角邊緩緩的勾勒出一絲微笑,一絲溫潤儒雅仿若清風,卻又傲氣張揚的笑容,一切都是他,成就這天下如此實事的,不是他秦王獨孤絕,不是那楚王楚刑天,是他,是他齊太子——齊之謙。

夠了,他齊之謙沒有得到天下,但是他的高度,沒有任何一個人及的上。

雨聲滴答,寒風淒淒。

萬獸嘶吼著朝齊之謙的方向撲去,周圍的齊國士兵死的死,傷的傷,再也不成氣候。

“殿下……”

“殿下,快走……”驚恐惶急的聲音此起彼伏,齊之謙周圍的貼身護衛,拚盡全力廝殺著,狂吼著。

可是,周圍的齊國士兵都死了,就剩下他們這些了,逃,能朝那裏逃?能怎麼逃?

雲輕看著眼前這一幕,手指微微在琴弦上一挑,朝著齊之謙撲上去的萬獸,全部停歇了下來,退後一步整個的把齊之謙包圍著,虎視眈眈。

雖然她不齒齊之謙的手段和做法,但是生為一代梟雄,尊嚴,那是對一個對手的尊重和認定。

齊之謙身邊的護衛立刻緊緊護衛著齊之謙,嚴陣以待。

雨水嘩嘩而下,小左,小右,上官勁等人都率領著獸群追了上來,連遠在城門的暮靄也過了來,大雨傾盆,萬獸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