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務局裏,哈德警長桌上的電話發出一陣急促的鈴聲,警長從近日幾樁案件的沉思中驚醒過來,按下通話電鈕:“這裏是警務局,願意為您效勞。”立刻,電話裏傳來一位英國人氣憤的說話聲,說是他的財物在港口被盜。唉!警長一邊聽一邊沉思,短短十天之內,外國客輪被盜,這已經是第三回了,這小子真夠大膽的。

十分鍾之後,哈德便來到了港區。這裏是由地中海經過蘇伊士運河,去紅海、印度洋的樞紐,又是到開羅遊金字塔的必經之地,遠遠近近停泊著許多貨輪客輪。警務局日日夜夜派警員巡邏,治安狀況-向良好,想不到竟有人到老虎頭上拍蒼蠅,這一次非把狡猾的小賊逮住不可!

昨晚被盜的,是在巴拿馬注冊的英國遊輪“海淪”號。住在背向港口一側頭等艙裏的意大利遊客莫洛夫人,一早起來梳妝打扮,發覺昨晚放在梳妝桌上的項鏈、耳環統統不翼而飛,急忙打開衣櫃,皮箱虛掩著,裏邊的首飾盒也已空空如也。莫洛夫人說,昨晚她進屋後,房門一直沒打開,她有睡懶覺的習慣,早吩咐船上的服務員不許打擾她睡覺。

回來的警員告訴哈德,夫人房裏發現了奇怪的腳印,跟上兩次一樣,是一對小小的不完整的印跡,如果按這腳印判斷,該是一位隻有一米多一點的侏儒,赤著腳鑽進窄窄的舷窗,然後隻用腳的外側著地一拐一拐地,來到桌邊,走近衣櫃,取走珍貴的首飾,然後像幽靈一般,消失在舷窗外麵。因為舷窗下麵的船壁上,實在無法找到一丁點兒痕跡。

哈德沿著奇怪的足跡來到舷窗邊。白天的港區繁忙極了,巨大的船隻出出進進,汽笛不住地鳴叫;在海輪與海輪之間,當地的漁民、幹小生意的商人,駕著他們的木船穿梭來往,兜售著水產和當地的小工藝品;木船中間,居然還有一艘耍猴的船,身穿紅綠相間背心的猴子一會兒爬上桅杆,一會兒翻著跟鬥,逗得四周的看客發出陣陣喝彩聲。一切都像往常一樣,該死的小偷,究竟從何而來?

這時候,哈德看到西北方向的海麵上隱隱出現一艘豪華的遊輪,知道又有大批的遊客會在塞得港留宿,他立刻跟港務局聯係,準備帶一批警員登上那艘遊輪,對膽大妄為的偷兒進行伏擊。

天色大暗的時候,哈德帶著警員,換了便服,陸續登上遊輪。靠海一側的一排頭等艙,遊客們已經搬到別的房間,換上警員。哈德伏在豪斯夫婦的艙內,臥室和梳妝間一切如舊,好像一對中年夫婦在岸上玩累了,回到船上便隻顧休息,隨手將東西扔得滿屋都是。

聽著海關大樓的鍾一遍又-遍響起,哈德一點睡意都沒有,緊張地等候可能光顧的不速之客。直到三點鍾,哈德忽然聽到舷窗“咯咯”一響,回過頭去一瞧,看到舷窗慢慢打開了,窗縫裏擠進一個人影子,黑黑的看不清,是個矮得不能再矮的小個子。進了艙,他搖搖擺擺直往梳妝桌走去,沒有一點聲息,他不開燈,不打亮手電,手腳卻特別利索;他將桌子上的首飾洗劫一空,又打開衣櫃皮箱,連掛在牆上的大衣口袋,也摸了摸,搜出一隻皮夾。搜的都是遊客平時愛放物品的地方,那些東西現在都落進小賊背上的口袋。小賊又朝四周看了看,這才慢吞吞朝舷窗走去,利索地爬出了窗子。

哈德三步並作兩步貼近舷窗,探頭一瞧,竊賊不翼而飛的謎終於得到了解答:舷窗下麵,靠著一根長長的竹竿,有個人影,正飛快地往下落,竹竿的另一端豎在一隻小木船上。

警長怎麼能再讓小賊溜走?賽義德立即朝外打了一顆紅色信號彈。刹那間,船弦上燈光明亮,把半邊船身照得明晃晃的,另外幾艘大船陰影裏,巡邏艇立即往小木船衝去。真是甕中捉鱉,小木船休想再逃走。

強烈的燈光照看小船,大家看得清清楚楚,驚呆在船上的,正是白天在船上賣藝的老頭,那隻爬進舷窗的,就是他的猴子,怪不得,船艙裏會留下奇怪的足跡。

賣藝的老頭見逃脫無望,突然抓起身邊的猴子就往水裏拋。他還想毀了贓證!可是那頭演慣雜技的猴兒,不僅從老頭兒學會了撬箱開鎖的本領,空中騰挪的本領也著實了得,它被拋到空中,突然身子一挺,前爪抓住了小木船的桅杆,“吱溜”爬到了杆頂,順勢還做了個漂亮的動作,勾住桅杆,身子直晃悠。

老頭看到最後這招已經失敗,才耷拉下腦袋呆呆地站在船上。當手銬“哢嚓”一聲扣上他手腕的時候,他絕望地歎了口氣,身子一軟,坐到了甲板上。

專門偷竊遊客珠寶的猴兒小偷和它的主人,終於落入了法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