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會是幹薑伯伯家呢?”
冒頭心裏好生奇怪!
老幹薑不在家,他透過門縫朝裏看,隻見西屋的門虛掩著,隱約中好似有聲音傳出來。
“不好!有賊!”
冒頭一下緊張起來,他四下裏看了看,除了自己,再也沒有一個人,咋辦呢?正焦急時冷不丁瞅見手裏的小人正舉著胳膊直指西屋門。
“小麵人就在西屋裏?”
冒頭低聲問了一句,這本是他自我確認的一句話,原本就不指望這薄薄的紙人能有啥反應,誰成想他話音剛落,那小紙人就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
“我的親娘啊!”
冒頭手一哆嗦,險些把那小紙人掉在地上。
可那小紙人依然倔強地指著西屋門,側著臉看著冒頭,似乎是催促他快點!快點!
咋辦呢?冒頭一下猶豫起來,他很想進屋看看裏麵到底有啥?可心裏卻莫名其妙的發慌!
“要是能有個人跟我一塊進去就好了,哪怕是個三歲娃娃!”
冒頭尋思著,四下裏望望,還是一個人也沒有!
就在這時,隻見一個髒兮兮的人臉露了出來,探頭探腦地朝周圍看了看,就幾步躥到水缸前,勺起一瓢水“咕咚咕咚”地一飲而盡!
“啊!玄空!他咋在這兒?”冒頭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玄空喝足了水,轉身回到屋裏。
冒頭硬著頭皮轉到西屋後麵,踮著腳湊到西屋外牆的那扇格子窗前。
屋內,方桌上,一個小麵人立在正中央。
玄空抄起一把剪刀衝自己的左手中指指尖猛戳一下!
鮮血立刻染紅了手指。
玄空將帶血的中指壓在那小麵人的頭頂上,隨即那小麵人的眼中迸射出兩道紅光,與此同時,冒頭手裏的小紙人猛地掙脫出去,順著窗戶上縫隙就朝裏鑽。
冒頭心裏那個急呀!伸手就去拽小紙人的後腿。
“哧”地一聲響,冒頭拽下了小紙人的一條腿!
“誰?”玄空警覺地看向這邊。
冒頭嚇地忙縮了一下頭,貓著腰躡手躡腳地躲到不遠處的一棵棗樹後。
“呼”地一下,那缺了一條腿的小紙人從窗戶上翻了下來,徑直落在方桌上。
玄空一時也愣住了,這是啥情況啊?
就在玄空的遲疑之時,那隻有一條腿的小紙人竟貼著桌麵,身子一弓一弓地向小麵人爬去。
玄空徹底被驚呆了,愣愣看著小紙人“弓”到小麵人身邊,再一下子貼到小麵人身上。
“刷”地一下,小麵人身上發出一道耀眼的金黃色光芒!稍許,光芒褪去,隻見那小麵人身上已披上了一件金黃色的鎧甲,要不是左腿還是原來的白色,還真就成了一個小金人!
玄空這時才反應過來,他衝上前,一把將小麵人攥在手中,仔細地查看。
“好家夥!還有生辰八字!一定是小紙人帶來的!這小紙人是從哪裏來的呢?莫不是有人正尋找小麵人?這小麵人上可有師父的魂魄啊……”一想到這茬,玄空渾身打了個冷顫,不想後門處卻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痛地玄空僵在原地不敢挪窩,足有一袋煙的工夫才稍微緩過勁來。
一股熱流順腿而下。
“他娘的!又出血啦!等老子傷好以後,一定將那個慘害老子的家夥碎屍萬段!哎喲……”
玄空一麵恨恨地想著,一麵從懷裏掏出一隻精致的小瓷瓶,倒出一撮白色的粉末,小心翼翼地敷在後門上。
冒頭躲在棗樹後,好一會兒沒聽見啥動靜,就放大膽量悄悄地湊回到窗戶前,正好看見玄空將一把藥粉敷到後門上。
“嘻!天助我也!我都把這龜孫子後門的事給忘了!看我咱收拾你吧!”想到這兒,冒頭轉身就要攀牆而入!
可就在冒頭上半身剛一探出牆頭的那一刹那,一團黑色的濃霧從北邊堂屋頂上飄落下來,一下子就把整個院子蓋地嚴嚴實實。
冒頭急忙一縮頭蹲了下去。
這黑霧冰涼刺骨,腥臭難聞,冒頭被熏地一個勁地幹嘔。
“他娘的!一條蛇也想偷襲老子?!真是活地不耐煩啦!”
屋裏傳出玄空氣急敗壞的叫罵聲,聲音雖高,卻也透著一絲難掩的恐懼。
“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進來!這就怨不得我了,快把小麵人交給我,興許我一高興還能賞你個全屍!”一個陰冷的聲音在院中響起。
“休想!你這蛇妖想要用我師父的魂魄修煉?門都沒有!”
“噢?!你就是複道長的徒弟—玄空!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啦!你誤會啦!我隻不過是想把複道長的魂魄重新安回去,好叫他清醒過來!幫我除掉我們共同的仇人罷啦!”
“咦?……”過了好一會兒,玄空才試探地問道:“你到底是誰?我憑啥相信你?”
“哈……”外麵的聲音笑道:“憑你信不信!第一你師父在我手裏,第二呢,這第二呢……”那聲音冷笑著說:“你身上的傷你自個兒最清楚,你掂量一下你有資格討價還價嗎?”
“你……我……”玄空一下子沒了聲氣,過了一會兒,他恨恨地扔出一句話,“小人!趁人之危!你總得告訴我那仇人是誰,我才有可能相信你呀?要不然,在我死之前我就先把師父的魂魄打散,咱倆誰也甭想得到!”
“哈……真是孝順的好徒兒!我看你帶著老道的魂魄一定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少廢話!快說!要不然我可動手啦!反正到了這一步我也不想活了!”玄空徹斯底裏地叫道。
就這樣的聲音傳到冒頭的耳朵裏也隻有跟平常麵對麵說話的聲音差不多。
“好!算你狠!那我就告訴你……我可先告訴你,別害怕喲!”
“少他娘的囉嗦!”
外麵的那個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那個仇人就在你屋外的牆根處趴著哪!哈……”
“啊?!”
“啊?!”
冒頭和玄空同時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