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突然被陳默抱住,聽到陳默的話,欣慰的一笑,然後轉過身來用粗糙冰冷的手摸了摸陳默的臉頰:“小默,你沒錯,是王良那個混蛋的錯。如果不是他,你還是那個乖孩子,從來不會整天酗酒。”
她把陳默拉到床邊,讓他坐下:“你有這份心就好,媽記著呢,你做好,媽給你做菜。”
說完,她走到灶台麵前忙活了起來。
她切菜的技巧很生疏,根本是一刀,一刀慢慢切的,淘完米後,把米放進電飯煲裏也是用食指過水量之後才安心插電的。
煮菜的時候,鹽也隻敢放半勺半勺的放,淡了就加點,生怕鹹了。
陳默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每次吃飯的時候都懷疑那些菜是外麵飯店裏買回來的了。
陳默就愣愣的坐在那裏,看著婦女忙碌的身影,有時候甚至會手忙腳亂,但他能看見,婦女臉上是帶著笑容在煮菜的。
不知道為什麼,陳默很想哭。
前世他從沒有體會過真正的母愛是什麼樣子的,現在他知道了。
陳默腦子裏忽然響起了一段旋律,他知道,自己第一首歌是哪首了!
婦女一盤接一盤的端上精致的菜肴,然後盛飯,喊他:“小默,今兒廠裏漲了工資,以後媽天天給你買肉吃。”
婦女的奢望很簡單,陳默知道,她隻是想讓改善生活,改善的還不是自己的,而是他的。
“來,吃飯。”婦女喊他。
“嗯,來了。”陳默走到桌子邊,看著那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精致菜肴,坐上板凳,大口大口的把飯往嘴裏塞。
“你這孩子,怎麼能光吃飯不吃菜呢。”婦女笑嗬嗬的給他夾了個雞腿,“來,常常媽做的紅燒雞腿好不好吃。”
吃完飯,婦女走了。
她還要上班,如果不是陳默的話,她完全可以在工作的服裝廠裏吃工作餐,不用那麼辛苦的跑回來給他做飯煮菜,然後匆匆吃完趕回去。
陳默一個人坐在床邊,仔細的打量著這間不到五十平米,連床也隻能塞下一張的房子,然後拿出了手機,翻找出了一個號碼,打過去。
“小祐,出來一下,我去南山茶廳找你。”
“哥,終於聯係上你了。”電話那頭傳來了驚喜的聲音:“你住哪兒哪?不就是那點事兒嗎,用得著整天躲著我嗎?你一句話,那三百萬我給你還。”
“行了,別廢話,南山茶廳等你。”陳默掛了電話,換了身衣服後便匆匆出門。
小祐全名何祐,在家裏排行第五,因為陳默又比他大,所以一直管他叫小祐。
陳默的父親和何家是世交,沒有破產之前,兩人也是鄰居,所以從小到大,陳默都是和何家五兄弟一塊兒長大的。
陳默來到南山茶廳,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何祐。
何祐看見陳默頭上頂著紗布,眼睛瞪得老大,趕忙跑了過來喊道:“哥,你這是咋了?”
“沒事兒。”陳默搖了搖頭。
“你別搪塞我,是不是王良又派人催債了?”何祐氣哄哄的罵道:“那老王八蛋,連自個兒兄弟都坑,我爸都氣的進醫院了。”
“何伯伯怎麼了?”陳默聽到這裏,不禁問道。
“還不是王良那混蛋鬧得,當年陳叔和我爸還有王良那老王八蛋都是一個村子裏出來的,情同手足,合力創下了這麼大的產業,可那王良倒好,自己分出去幹,把原來三人合夥開的公司弄得七零八落不說,這回還把陳叔弄得跳樓,我爸因為這事兒去找王良罵他,結果被他氣得高血壓進了醫院。”
“何伯伯身體本來就不好,你們幹嘛不拉著他?”陳默忍不住說道。
“我們哪兒敢啊?”何祐無奈的說道:“我爸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說著,他又看著陳默道:“還有,出了事兒你跟我們說啊,幹嘛跟劉姨躲起來?要不是你今天給我打了電話,我還找不到你人呢。”
何祐口中的劉姨便是陳默的母親劉秀了。
陳默有些感動,他說道:“這事兒我自己能解決。”
“你能解決個屁!”何祐忽然破口大罵道:“你爸和我爸什麼交情?半輩子的交情啊,三百萬早就給你準備好了,要不是聯係不到你和劉姨,沒有借據,早就給你還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