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叔這場病來得快,去得也快,我隻不過跟他說了回京之後請求皇上為他和付蓉賜婚,而回京的日子就是他病好的日子,他的病頓時好了一大半,區區三天功夫,就生龍活虎了。
這三天裏,阮渣渣倒是很自覺地負擔起我的一應生活起居,衣食住行,麵麵俱到。
還算他有點良心,沒忘了是他害我半死不活的!我磨著後槽牙,暗搓搓地想,看在這貨這麼自覺的份兒上,等我的腳好了,揍他一頓出出氣就算完事,不下黑手了!
六十六叔的病好了,我們就啟程回金麟。阮渣渣一個“瘸子”,六十六叔自然不放心讓他一個人留在荊州,可阮渣渣這貨傲嬌啊,非不肯跟我們一起走,六十六叔這會兒倒是堅決了,以武力脅迫阮渣渣,那廝沒奈何,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上了我們的馬車。
背過身,我瞧見那廝流露出一抹得意的神情,心裏越發鄙視了,這貨不是馳騁沙場的少年將軍麼?怎麼比我還傲嬌?
因為車上有兩個瘸子,六十六叔雖然歸心似箭,卻並不敢將行程趕得太緊。一路吃吃睡睡,慢慢消磨著時間,到金麟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初了。
金麟今年的冬天來得格外早,冬月初就下起了鵝毛大雪。進城的時候,我撩開簾子探了探腦袋,觸目一片雪白,冷風卷著雪花,沒頭沒臉地亂撲。
“什麼鬼天氣!凍死個人!早知道就不回來了!”我垮著臉抱怨,被冷風激得打了個寒戰。
六十六叔也跟著嘟噥了一句:“看來今年是穿不上了!”
“啥?”我沒聽明白,順口問道,“什麼穿不上了?”
六十六叔臉一紅,訕訕道:“沒,沒什麼。”
我翻個白眼,一轉臉,看到阮渣渣滿眼鄙視,頓時怒火衝上心頭,抬腳就踹:“喂!你那什麼眼神?”
阮渣渣側身一躲,順手照著我的後腦勺不輕不重地扇了一巴掌:“你管我什麼眼神?”
六十六叔眉頭一皺,無奈地瞪我倆一眼:“你們倆夠了哦!一路從荊州吵到金麟,大打三六九,小打天天有,你們不煩,我還煩呢!”
話音未落,六十六叔居然掀開車簾跳了下去,還不勝煩躁地踹了一腳車廂。
車廂一震,我差點栽下去,莫名其妙地罵了一聲“有病”,衝阮渣渣問道:“他咋啦?”
阮渣渣白眼一翻:“那是你叔,又不是我叔!你問我做什麼?”
……
我又是一腳踹過去:“好好說話會死啊!”
阮渣渣毫不猶豫地又是一巴掌扇過來:“你不動手會死啊!”
我翹了翹腳,嘻嘻一笑:“我沒動手哦!狗才動手了!”
阮渣渣頓時黑了臉,一腳踹了過來。
“心肝,你能不動手動腳嗎?能不罵罵咧咧嗎?能像個女孩子那樣安安靜靜的嗎?”阮渣渣咬牙切齒,“辛老太爺上輩子是造了多大的孽?苦苦盼了六十多年,才盼來你這麼個混賬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