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起去了辛府,做最後的歡聚。從辛府回來之後,阮郎歸果然如他所言,讓我看到了一間可以稱得上完美的新房。
心肝和阮郎歸將我和青梧送到新房外,心肝笑著打趣:“那什麼,要不要我送你們進去?”
青梧臉一紅,沒吱聲,不勝嬌羞地往我身邊靠了靠。
我伸臂環住青梧,皺眉道:“去去去!你又想來搗亂是不是?聽說當年六十六郎成親的時候,你那一串鞭炮炸得他半年沒緩過勁來!”
心肝聞言,放聲大笑,捂著肚子笑得完全不顧她身為王妃應有的威儀與雍容。
阮郎歸一把攬住心肝的肩膀,笑道:“夫人,夫君在此,你卻要去看旁人,這樣真的好嗎?你想看的,今晚上咱們自己親自來幾遍不就成了?管夠!”
阮郎歸衝心肝曖昧地擠了擠眼,心肝的臉刷的一下紅了,不敢再看我們,拉著阮郎歸的手落荒而逃。
青梧抿著嘴笑,低聲道:“夫子應該再添把火的,難得看見小姐這般害羞呢!”
我拉著青梧的手進屋,溫聲道:“第一,以後我是夫君,不是夫子;第二,以後你是將軍夫人,雖然身份地位比不上王妃尊貴,但也不必再稱心肝為小姐了。”
青梧的手軟綿綿的,真真是柔弱無骨。我話音未落,她突然用力握了握我的手,我詫異地看過去,隻見她不知何時又紅了眼圈。
“嘖,怪不得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骨肉,瞧你著動不動哭鼻子的,跟誰學的?”我皺眉,歎口氣,指著正對門口的那個大紅喜字,轉移青梧的注意力,“你瞧,多喜慶啊!你卻在這兒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不願意嫁給我,是我用見不得光的手段強娶你來著!”
青梧突然大聲說道:“我願意的!”
我一怔,一句玩笑話而已,她就急眼了。這丫頭,真是心思細膩到了極處。一個念頭沒轉過來,青梧突然抱住我,臉埋在我胸前,哽咽道:“夫子,謝謝你!”
我忍不住眉頭一皺,怎麼都成親了,青梧卻還叫我夫子?是不承認這樁婚事麼?
沒等我開口,青梧接著說道:“我知道夫子心裏是不願意的,也許你隻是受了昨日心肝成親的刺激,也許你隻是想給甘心找一個娘,可是夫子,我已經很滿足了,真的!你知道嗎?我無數次夢到過為你鳳冠霞帔的情景,可是即便在夢裏,我都知道那隻是一場夢,我永遠也不可能成為你的妻子。”
我整個人都在怔住了,這三年以來,青梧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情隨著我漂泊天涯的?她究竟受了多少委屈?流了多少眼淚?
明知道我心裏滿滿的都是心肝,她卻固執地陪著我找,陪著我出生入死,但凡是我為心肝做的點點滴滴,她都從來沒有任何怨言,即便她心裏已經痛到千瘡百孔,血流成河,她卻連一個字的怨言都沒有說過。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我想,我前二十五年所受的苦難都是有道理的,老天爺用一個青梧完美地補償了我。
我伸臂環住青梧,才驚覺她的身子居然如此纖弱,抱在懷裏小小的,薄薄的,仿佛紙片似的,一點兒都沒有踏實感。
“能嫁給你,我真的很開心,夫子,我真的真的很開心!”青梧像是怕我感受不到她的欣喜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向我傾訴她的喜悅,就差沒把心掏出來剖開給我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