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重大收獲(1 / 3)

我之所以沒回家拿凶器,是怕驚動我爹媽而行動遭到阻止。況且,我們家除了那把斧子可以派上用場外,任何一樣家什都不足以讓方貴福這老王八斃命。況且,那把我爹準備提上去殺人的斧子,也許讓我媽奪下並藏起來了。

我徒手空拳地經過牛彩虹家背後的時候,眼前忽然一亮,腦海裏立即浮現出一件稱心如意的凶器。它是一把加長號的殺豬刀,年長月久地掛在她家屋簷下的板壁上。隻要持有這把殺豬刀,即可對方貴福實施遠距離刺殺。

彩虹爹方圓八裏聞名,方家崖生產大隊為數不多的殺豬匠中,手藝數他最牛逼!牛屠戶牛逼到什麼程度呢?據他自己不完全統計,從業二十多年來,逢年過節豬、紅白喜事豬、親朋聚會豬、政府接待豬,食品供銷豬等加起來,他殺了不下兩萬頭,並且通通一刀斃命。因此,人家給他取了個雅號叫“一刀牛”。

這個問題我和“孽障”曾經作過探討,最終誰也沒有讓對方信服。“孽障”說,我老丈人是殺豬的又不是練武的,隻有武林人士才會叫什麼幹球的“一刀”呢。“孽障”還說,我老丈人雖然姓牛,但他是人而不是牛,如果取個“牛一刀”,不就成了“牛一刀將豬捅死”了嗎?反過來說,取他叫“一刀牛”,就是豎大姆指恭維:“嘿!你看人家錢小毛的老丈人,一刀就將豬捅死球了,多牛!”。

直到現在我也納悶,人家為什麼不叫牛屠戶“牛一刀”而叫“一刀牛”。不過,我非常清楚,“一刀牛”牛屠戶為什麼那麼受熱捧。

在我們黔西北三道河至方家崖一帶,村民像男人重視婆娘生兒生女一樣,格外看重過年豬是否一刀斃命。

“一刀斃命,大紅大運。”。

由此可見,“一刀牛”牛屠戶有多寶貝!

那時候,雖然有能力喂過年豬的人家不多,但整個方家崖大隊東一家西一戶的拚湊起來,其量絕不在少數。而宰殺年豬的日子大多集中在寒冬臘月,“一刀牛”牛屠戶就東家請來西家接去的,往往是一月半載歸不了家。

在這個時段裏,家裏就隻有牛彩虹娘兒倆了。而彩虹媽人又生得好,“一刀牛”牛屠戶不放心,隻好請方家崖的馬鐵匠打了把加長版的殺豬刀,又鬥上一根五、六尺長的救救糧樹(火棘)把把,給婆娘作夜間防身之用。

每當出門殺豬之前,“一刀牛”牛屠戶就會從板壁上將殺豬刀取下來,首先來幾個精彩的刺殺動作,然後提到屋裏豎在門背後的牆角邊上。看著這把加長的殺豬刀,“一刀牛”牛屠戶像把婆娘鎖在保險櫃裏一樣,放放心心的上路了,一首唱給彩虹媽的山歌脫口而出:

“走了走了不放心,

回頭交代妺一聲;

妺在屋頭好好在,

哥在外邊不花心。”

也許彩虹媽膽大,或許三道河男人不善長雞鳴狗盜,這把加長的殺豬刀一直懸掛在“一刀牛”牛屠戶家的板壁上。

我悄悄順著“一刀牛”牛屠戶家的山牆摸到他們家門前偵察一番,見黑燈瞎火的沒有敵情,就大放寬心地將殺豬刀取下來,然後沿著三道河邊那條蛇一樣的小路,直奔錢家大院。

扛上“一刀牛”牛屠戶的這把殺豬刀,我有些想他女兒牛彩虹了。自收到她那封來信後,我白天想、夜裏想、月月想,想得都“跑馬”好幾次了。

那是太陽非常日辣的一天下午,我們家房背後突然響起一串鈴聲。我以為“大便”家那頭掛鈴鐺的“黑白花”又來偷吃我們家用來漚糞的草了,就提上榔頭去追打。這頭黑白花牛雖然由“大便”家飼養,但所有權屬卞家院子生產隊。若不擔心背個破壞集體生產的罪名,我定讓它有來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