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這是什麼啊?”吳靜一下子尖叫著站了起來。閣樓中的嘈雜聲一下子被她尖利的聲音打斷,大家瞬間就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吳靜身上。吳靜被眾人盯著微微惶恐了一下,但是她骨子裏的刻板規矩,身上不自覺的就帶有一副教條嚴肅老處女老師的習性,所以雖然惶恐但還是鼓著勇氣上前,蹲下身子拾起了從不知道是曹纖纖還是長公主身上掉下來的一個男性用的絲絛發扣。
吳靜拿起發扣,站直了身子,一手舉著發扣,瞪著眼睛看著長公主和曹纖纖,質問道:“這是誰的?怎麼會有男人的東西出現在這裏?”轉頭看著方仁珊責問道:“閨閣女子聚會的地方,如何會有男人用的東西出現?這如何解釋?大家的閨譽還要不要了?”
方仁珊趕緊走上前來,從吳靜手中拿過那枚絲絛發扣表麵裝作認真的左看右看,心裏卻一頓埋怨這個刻板的吳靜,就不知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非要這麼當著眾人的麵兒理論?
方仁珊讓小丫頭先扶著吳靜坐回去,又親自給她倒了杯茶,表示自己一定查清楚這件事,給大家一個交代。吳靜才點頭答應等待方仁珊的調查。
長公主可不會認為東西是從自己身上掉出來的,看到方仁珊拿著發扣走過來坐下,一把搶過發扣來看了幾眼,暗地裏碰了方仁珊的小腿一下,然後瞪大了眼睛,衝著曹纖纖伸出一隻手指著她就開始叫道:“你竟然私藏我大皇兄的私物?”看著曹纖纖瞪大了雙眼,長公主悠哉的站了起來,方仁珊想拉她但是又不敢當著眾人的麵兒拉扯最受皇上寵的公主,隻能瞪著眼睛,雙手來回揉捏著帕子幹著急。
長公主緩緩走到曹纖纖麵前,眼神兒語氣不無諷刺的繼續說道:“沒想到啊曹纖纖,你堂堂曹家嫡出小姐,竟然如此恬不知恥?我父皇還沒給你賜婚呢!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嫁給我大皇兄了?”
曹纖纖自然也知道這東西根本不是自己的,隻覺得肯定是長公主設計陷害於自己,想讓自己當眾出醜,順便破壞自己的婚事兒。越想越氣,曹纖纖隻覺得被這個張揚跋扈的長公主氣的頭昏腦漲,這閨閣女子被指責沒出嫁就與男人有私,不管那男人是不是你未來的夫婿,隻要是還沒有成婚,那就是私相授受,對於女子來說,這私相授受可是重罪啊!
曹纖纖也不顧身份之差了,想著我早晚都是你的長嫂,民間還有長嫂如母的規矩呢!你一個小姑子膽敢這麼沒有規矩不懂禮貌,就算是皇上,也不能無視禮法規矩的護著你吧?於是語氣很衝的張口就辯駁道:“你無憑無據,信口開河,含血噴人,我怎麼會有大皇子的私人物品?我已經很久都沒有進過宮了。如何見得到大皇子?這事兒就算是鬧到皇上跟前兒,我也要理論理論,難道身為尊貴的長公主殿下,就可以胡亂栽贓陷害人?”
眼看倆人跟鬥雞一樣的,紅眼兒瞪白眼兒,方仁珊急的一下子跳了起來,趕緊走上前去拉開長公主,又示意小丫頭趕緊去“扶著”曹纖纖,無論如何,這倆人都不是方府可以得罪的。
柳芸芸自然不會讓方仁珊吃虧,所以有恃無恐的看了一會兒熱鬧的大戲,趁著眾人都上前勸解長公主和曹纖纖的空檔兒,拉著常卿凡溜了出去,何圓看到柳芸芸溜了,也拉著劉茵筱溜了出來。剛剛出了百花閣,就聽見百花閣中劈裏啪啦一陣兒打砸聲兒傳來,伴隨著長公主的嘶吼和曹纖纖的尖叫。何圓嚇得一邊拍著胸脯兒,一邊兒跟著柳芸芸的身影兒,直奔更衣室。
方仁珊正帶著丫頭婆子勸著拉著廝打著扭在一起滾在地上的長公主和曹纖纖,滿屋的官家小姐們一個個被潑辣的女人式打架驚得目瞪口呆。吳靜最甚,張口結舌的看著口中不斷爆著粗話,互相撕扯著頭發的兩人,心中的女兒家禮儀規矩被破壞的一塌糊塗。
百花閣外一個小丫頭風風火火的跑進閣樓裏,隻跑的頭發淩亂,胸腔劇烈起伏,站在屋門口撫著胸口使勁兒勻了勻氣兒,待氣息漸穩,挺直了上身,一手掀起珠簾兒,緊張的向屋裏張望了一下,看到主子安好,放下心來。微微揚起頭,大聲的向紛亂的屋中主子方仁珊稟告道:“二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到!方二少爺到!”方仁珊聽到救兵終於來了,狠狠的鬆了口氣兒,也不繼續拉扯扭打在一起的長公主和曹纖纖了,站起身子來長長舒了一口氣,四下看了一圈兒都在圍著還在互相對罵廝打的長公主和曹纖纖的一幹人等。這一眾小娘子,表情驚人一致,都是呆若木雞小嘴兒微張的雙腿打著抖兒的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