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郎很快就帶著柳振瀚來到了福滿樓。
柳振瀚率步走在柳大郎身前,剛剛邁入靠近雅間的院子,就敏銳的覺察出四周隱處似乎是有人的聲息拂動,眼神兒微閃,心中提高了警惕,隻腳下的步子卻是沒有絲毫的停頓。
福滿樓的福掌櫃一身白錦麻長衫,看起來極其幹淨利落,正站在天字一號雅間外的院子裏張望。待見到柳振瀚的身影出現,動作異常靈活的眨眼功夫就奔到柳振瀚麵前,先衝柳振瀚長揖見了禮,又對著柳大郎拱了拱手,這才苦著臉地稟告道:“柳二少爺,二小姐已經被殿下招進去好一會兒了,四周都有侍衛,我也不好派人到進跟前兒打聽,你說裏麵那位會不會是知道了?”
柳振瀚停住步子,溫和的看著福掌櫃,壓低聲音說道:“無妨。這二殿下素來很是講究禮法,凡事兒也都是依著規矩行事。我們隻要循著這規矩,就不會有什麼的。你也不要太過擔心。”福掌櫃歎了口氣,也是沒轍,隻得點了點頭,引著柳振瀚往雅間裏走去。
隱在暗處的影一,錯愕了一瞬,眯著眼睛緊盯著柳振瀚進了院子,沒想到這柳家的庶子如此的敏銳警覺,看來以後得更加小心一些才行了。
柳振瀚進了天字一號雅間,對著二皇子和建安侯世子長揖見了禮,也不用人招呼,就自動自發的搬了張椅子放在了柳芸芸身邊,何大叔忙向一邊靠了靠,讓柳振瀚坐了進來,此時,一張不大的圓桌兒,已經坐滿了五個人。
趙恩浩挑著眉毛看著柳振瀚毫不避諱,旁若無人的隻和柳芸芸接頭接耳的說著悄悄話兒,柳芸芸巧笑嫣然,滿眼信賴,還不時的對柳振瀚撇嘴撒嬌,倆人雖然聲音放得很輕,但依舊可以讓在座的人都聽得清他們兄妹倆在說些什麼。看來這柳家嫡庶之間的關係,確實如探子彙報的一般,很是親昵。柳家雖然無根無基,在這大周朝的隨便一個豪族,一個世家,隻要隨便動動手,就可以讓他們飄搖許久,但是他們卻擁有這些世家大族所沒有的如雀如燕般的團結和睦。這算不算也是另一種福氣呢?趙恩浩的思緒飄到了自家那個畏畏縮縮的小庶妹身上去了。
“二殿下,能得您的器重,實在是我柳家之幸,振瀚在此謝過!”柳振瀚起身,對著二皇子抱拳表示感謝。剛剛柳芸芸已經把這次跟二皇子的偶遇經過,撿著重點,都悉數告訴了柳振瀚,柳振瀚雖然感到震驚,但卻不慌不亂,對二皇子表示了感謝。
“不用!”二皇子對柳振瀚點了點頭,示意他不要拘禮,坐著說話。
柳振瀚溫和的笑著對二皇子道了謝,坐了回去。“二殿下,我們柳家位低無權,真不知從哪方麵可以協助到您?若您真的有需,我們定當義不容辭,隻是,有些事情確實是我們無力能夠達到的。”柳振瀚不疾不徐的闡述道,柳芸芸頓時對柳振瀚佩服的五體投地,瞪著貓瞳兒,冒著泡泡晶晶亮的看著他,隻差攢著小手兒大喊“二哥萬歲”了。
二皇子聽出了柳振瀚的弦外之音,微微抬眼兒,歪頭睨了一眼猶如小花癡般閃著星星看著柳振瀚的柳芸芸,蹙了蹙眉,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我可以承諾,此事絕不牽連柳家!”
不等柳振瀚開口,柳芸芸笑的如新荷綻放,看著二皇子誘哄著說道:“二殿下,我們柳家最麻煩的事兒可不是這一件啊!您看看,如若此事有了個結果,是不是能幫著我大哥和二哥把這個皇子伴讀的身份去了?”
二皇子看著柳芸芸燦爛的對著自己笑,放佛一縷流閃的朝霞直射心扉,自己何時見到過如此清新不含一點兒雜質的明淨笑容?
二皇子被閃的眼睛有些個發酸,這笑容明麗的過於刺目了。微微閉了閉眼,穩定了心神,他從來就不是個會被這些外人外物幹擾到心思判斷之人,略思索了一會兒柳芸芸的話,也沒有想出她為何會提出如此不合常理的要求,緊皺著眉頭問道:“何出此言?”
柳芸芸微彎著笑眼,真誠的看著二皇子說道:“回二殿下的話,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追求和理想,是所謂誌同必道合也,隻是這道,也必有走到盡頭的時候,當到了此誌同之路的盡頭,也就是大家分道揚鑣,各奔屬於自己理想生活的時候了。我們柳家,從來就沒有想要過大富大貴的生活,隻求小富即安,和和美美便可知足安樂。”
二皇子若有所思的盯著柳芸芸,不放過她表情中一絲一毫細微的變化,看了一會兒,用著有些不屑的語氣說道:“這也許隻是你一人的想法,你有何憑持你的大哥,二哥,還有其他家裏人也如你一樣所思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