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雲大師哈哈大笑了起來,拍著桌子笑的東倒西歪,“小施主啊,你說這是偽造的?這上麵有金京官府蓋得官印,又有你親筆簽寫下來的名字,這既合法又合規矩,怎麼能是偽造的呢?哦,對了,差點兒忘了,還差一樣,來,咱們來把它補上!”邊說邊拉著柳芸芸的手,按向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來的朱砂盒。
柳芸芸掙紮著扭頭,看到影五隻自顧自的死命低著頭,也不看自己,氣的火冒三丈,也不指望他幫自己了,扭過頭來對著慈雲大師叫道:“你這個老和尚,怎麼可以如此的脅迫欺壓幼小?你這是會遭報應的!喂……頭上三尺有神明,真的有神明……”柳芸芸拚命掙紮著,無奈力氣過小,並且也不知道這慈雲老和尚是不是有什麼內功內力之類的功夫,隻覺得有一股熱流猛地竄到了被抓住的手臂上,令她全身酸軟使不上勁兒,隻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指蘸了朱砂,在紙張簽名處按下了指印。
柳芸芸活到這麼大,從上一世到這一生,還從來沒這麼被人當著麵兒,明目張膽的欺負過,心裏又是急又是氣,隻逼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兒,險些就要流出來了。
慈雲老和尚接過慧根兒小和尚遞過來的布巾,給柳芸芸仔細的擦幹淨了手指,又運功恢複了她的力氣,這才鬆開了對她的鉗製。柳芸芸被鬆開的瞬間,眼明手快的伸手就想要搶那張鋪在桌麵上的“不平等條約”,卻哪裏快得過慈雲老和尚這種隱藏絕佳功夫的高手?!手才伸到桌邊兒,那張紙已經被慈雲老和尚拿開遞給了站在他身後的慧根兒。
柳芸芸目瞪口呆的看著慧根兒似是見慣了這種你奪我搶的場麵一樣,接過紙張,打著哈欠抹著眼淚兒,也不看自己,聳拉著困倦的眼皮兒,頭也不回的走下樓去。
柳芸芸知道那個二皇子是早有預謀要坑自己一筆,並且早就已經跟這個慈雲老和尚串通好了,柳芸芸了解自己人小力微,根本鬥不過這些有權有勢有名聲兒的貴人,不但鬥不過,反而還得仰仗著人家的庇護才有安穩日子過,隻能憤恨又泄氣的拿眼睛瞪著一臉慈悲的慈雲老和尚。
“這紙契約是告訴你,人就得有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權勢,才能很好的保護你自己。這要這些權貴人兒願意,你從頭到腳,從裏到外,都得聽命於他們的安排和吩咐!人不可貪戀權勢,更不能因為貪婪而不擇手段,但是,卻不能毫無權勢,更不能因為無權無勢而讓自己處於弱勢被人魚肉的狀態!”慈雲大師一改方才的老不正經,撚著胡須,態度很是嚴肅的看著一臉憋屈的柳芸芸說道。
“大師的意思是……?難道是讓我幫忙二殿……那個二……他?幫忙他勸我父親?不對!”柳芸芸搖了搖頭,皺著眉頭思量著,“他想要我大哥還是我二哥,他要幹什麼?”柳芸芸腦子掠過了一瞬令自己心驚的想法,睜大了眼睛看著慈雲大師,不敢確定的問道。這二殿下不會是想讓自己哥哥去幫他謀害誰吧?
“你想到哪裏去了?!如若真是如此,你覺得就算他再有本事,我會因為就看重他這麼點兒本事能耐,就助他隨意殺生,枉顧人命?你也太小看我了!”慈雲大師瞬間就琢磨出了柳芸芸的想法,隻氣的胡子一翹一翹的,瞪大眼睛嗬斥道。
柳芸芸被嗬的一愣,難道自己想錯了?略有些猶豫,看著像是真生氣了的慈雲老和尚,說道:“可是,剛才那個……那個契約不算數!再說,那契約寫著,五年,還不得請假,難道我才隻價值五十兩銀子?!我一年的辛苦,才值十兩銀子?!”重點是,契約上也沒寫是已付款還是未付款,什麼時候發銀子,也沒有交代,這萬一他們到時候說一句,這五十兩銀子已經付清了,自己怎麼辦?連這僅有的五十兩銀子還沒摸到過呢,自己豈不是虧大了?這算什麼?打白工?
“據說上次,你那個方府的表哥,可是一兩銀子都沒得到啊!要不這樣?你可以去問問他,看他可敢去跟二殿下要銀子?”
“呃……我……那我該說我很榮幸嘛?”柳芸芸發現自己的嗓子似是冒了火,幹澀緊繃的很,心裏暗暗氣惱自己膽小怕惡,不過想到二皇子那張嚴肅中又貴氣逼人的臉,自己的這點子勇氣,都被他渾然天成的強勢壓力,壓得不見一絲兒影蹤,著實不敢當著他的麵兒,跟他開口討要銀子!
“您還沒告訴我,二殿下到底想要什麼?是想我們全家出動去幫他?也不對啊!?我們家也沒什麼值得他這麼費心的地兒啊?”柳芸芸拿起茶壺自己動手續了杯水,“咕嘟”一聲兒,一口灌了下去。嗓子這才感覺舒緩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