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房間門被人用力的關上,二皇子斥退了所有人,拉著柳芸芸回到書房,對著她克製著怒氣說道:“今兒個玩的可還高興?跟那齷齪之地兒的老鴇相談的可還歡愉?她送你的東西可還貴重?”
柳芸芸隻覺頭目森森,坐身不住,這不能怪她,這二皇子的表情太過森冷了,連瞎子都沒辦法裝作看不到。
不說他英氣逼人略顯高傲的五官,有種近乎王者的霸氣,也不提他明明滿身儒雅的書卷味兒,卻又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陰騖,還有勾在他嘴角那彎笑,看似在笑,偏又笑得讓人不寒而栗。
不,以上那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那雙瞳眸。
斜斜往上飛挑的點漆雙睛,總是微微眯著,幾分自我恣肆的狂佞,幾分目中無人的傲慢,瞳眸幽邃如古井深潭,目光卻冷冽得讓人背脊泛涼、心頭結冰。
肯定沒多少人敢跟他對上眼,就算不小心對上了,也會立刻逃開。
但奇怪的是,當他感受到柳芸芸緊盯著他看,慢條斯理坐了下來,移過視線來與她四目相對時,她不但沒有被嚇到半根寒毛,反而興起了濃濃的博弈之心……
二殿下,您當真是冤枉小芸芸了!
人家壓根兒不是興起了博弈之心,而是出於上一世的禮貌習慣!別人跟自己說話時,最起碼要看著對方的眼睛,以示尊重。再說,柳芸芸還沒想好要如何回答,現在把影五拖來?肯定是不靠譜的,如何回答呢?一味的說些官方回答,顯然是無法讓二皇子信服的。柳芸芸心裏權衡了起來。
“二殿下,我今兒個晚上睡哪裏啊?”柳芸芸試圖岔開話題,緩解一下來自對方的壓力。
“萬先生會安排妥當,這些事兒不用你多操心。”轉移成功了一點兒。
“那……嗬嗬,那得謝謝萬先生了,讓他老人家操心了,要不我現在去,當麵兒謝謝他老人家?”再接再勵,鼓起勇氣,一鼓作氣。
“他也得聽我的吩咐才能行事兒!”柳芸芸的勇氣如戳破的氣球,“啪”的一聲兒,消失的幹幹淨淨。
“二殿下啊,我……”柳芸芸發揮著自認為高超的演技,馬上淚水盈盈的看了二皇子一眼,又立即垂下眼簾,珍珠般的淚鑲嵌在厚密如扇的睫毛上翕微抖動,此種情態連身為女人的自己看了都情不自禁的被打動了。
“我這不是……我父親很快就要排外任了,這不也是想要盡快把……解決了,不就沒有後顧之憂了?我不是想去玩兒。”
二皇子走一步,柳芸芸退一步,不過幾步就退到了書房書架前,退無可退。
二皇子一把攫住柳芸芸的小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口氣裏竟然透著一股無力的說道:“你就這麼信不過我?我說了會保你們家,就一定會保得住!這些事兒,用得著你一個小丫頭片子這麼……那地方不是你該去的,也不是你可以去的,那都是男人去的地兒,裏麵的女人有一個好的?你跟她們說話,也不怕失了身份?”
“……”柳芸芸雖是被迫抬著頭看他,卻也被他的語氣說的一愣,剛剛不是還盛氣淩人的嘛?這突然間的自我,是要鬧哪一出兒?
倆人就這麼大眼兒瞪小眼兒的僵持著,一個緊盯著對方,一個呆愣的看著對方。
“你現在這麼對待我,難道我就不失身份了?”柳芸芸慢慢的回過神兒來,左右看了看,反應過來,倆人以這種姿勢相對,是有多麼的曖昧,遂瞪著眼睛看著對方說道。
二皇子輕輕放下了捏住她下巴的手,手指卻不聽自己支配的,婆娑了一下這微涼軟嫩滑膩的冰肌。
柳芸芸對他總是吃自己豆腐的惡習,敢怒不敢言,暗暗白了他一眼,自顧自的坐回到太師椅上,“這百花樓是我祖父好友,福員外的產業,你大概之前也聽說過,應該早就知道,這百花樓上一任的花魁——含香姑娘,已經被張大將軍納進了鎮國將軍府,包括……你大哥,也是這百花樓的香客之一,這紅樓妓館兒,賭坊珠市,最是消息流通快速的地方,我不能以我的身份出麵讓福員外幫忙,但是卻一樣可以通過一些方式,得到我們想要的消息,製造一點兒對我們有利的資訊,這有什麼不好?再說,那百花樓的蔡媽媽,也不知道我是女兒身,有什麼可擔心的?”
“她知道了還得了?這跟他們知道不知道你是女兒家毫無關係,重點是,你就是個女兒家,這麼小就跟妓院老鴇往來,你以後要怎麼做人?”二皇子對她的態度很是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