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兒,天剛泛起了魚肚白,柳芸芸就被笑笑喚醒了,在溫暖的被窩裏滾了一會兒,到底也沒敢賴床,由歡歡和笑笑伺候著,起來洗漱後換了身銀灰衣裙。
廚娘張大嫂提著一個巨大的食盒兒,走到柳芸芸暫時居住的院子,邊走邊熱情的的衝著院門兒大聲兒招呼道:“笑笑姑娘,二殿下專門兒給柳二小姐準備的牛乳奴婢拿來了。”
笑笑正在給柳芸芸穿鞋子,聽到張大嫂喚自己,趕忙兒把手裏的活計交給歡歡,抬頭看了柳芸芸一眼,柳芸芸衝她微微點了點頭。笑笑立刻站起身子,一邊隨意的撣了撣有些褶皺的衣裙一邊往屋外跑,掀簾兒跑出了屋子,迎著站在院子裏的看著自己笑的一臉彌勒佛似得張大嫂,趕忙兒上前拉著她的胳膊,甜笑道:“多謝張嫂子了!怎地能勞動張嫂子一大早兒的親自送過來?不是說好,我去廚房取就行了?這天兒太冷了,咱先進屋暖暖去。”
張大嫂拍了拍笑笑的小手兒,笑著說道:“瞧你這丫頭說的,這還不是咱們做奴婢的該做的?跟嫂子客氣個什麼兒勁兒啊。柳二小姐起了嘛?萬先生可是千叮嚀萬交代,今兒個可耽誤不得!”
“嗬嗬,早起了,已經都收拾停當兒了,就等著二殿下那邊兒吩咐呢。”
笑笑作勢要接過張嫂子手裏的食盒,張大嫂退讓著連說不用,一路你推我讓的往屋子裏走。
柳芸芸坐在屋內間兒梳妝台前由歡歡梳著頭發,眼睛望向門口的厚棉布簾兒,聽到張大嫂的熱情的大嗓門喊著什麼二殿下,皺了皺眉頭,扭過臉兒來打量了一眼昨日萬先生特意交代下人給自己打造的這台烏木陰沉金絲楠的梳妝台,整個梳妝台平平整整無一絲一毫的的雕刻裝飾,但所有的切麵兒卻是猶如碎碎的金沙般閃耀著珠光寶氣的光澤,尤是如現在般,黎明的曙光透過窗欞斜射著照耀著進來,整個妝台麵兒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如被輕風吹過的絲綢般層疊絲滑。
柳芸芸抬手輕拂過這金絲楠木的桌台麵兒,看著這如水波紋般的木紋,腦袋裏不由自主的閃過了“德芙巧克力”的廣告,這可當真是“縱享絲滑”!
嘖嘖……這封建大地主資本家就是有銀子,真是奢侈!唉……也不知道以後自己不幹了,能不能跟“大領導”申請申請,把這梳妝台當做“員工福利”給搬走?
笑笑帶著張大嫂進屋,接過張大嫂提著的食盒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柳芸芸扶著歡歡的手站起來,笑迎著張大嫂,道:“大嫂,真是不好意思,還勞動您多跑一趟,多謝你啦。”
廚娘張大嫂是二皇子奶娘的親妹子,從小兒一直生活在鄉下,二皇子自十五歲建了這所別院兒以來,奶娘得了二皇子同意,這張大嫂就被二皇子的奶娘接到了這別院兒,幹點兒廚房的夥計,張大嫂的丈夫也在這別院兒做活兒,就是接柳芸芸來別院的老車夫,一家子現如今都在二皇子這別院兒生活。
張大嫂為人開朗淳樸,老實本分,又是在別院兒伺候龜毛兒的二皇子多年,自是不會如歡歡笑笑一般,行為上很是恪守規矩。
見柳芸芸親自起身相迎,馬上激動的臉頰紅潤,“砰”的一聲兒跪在地上,恭恭敬敬,規規矩矩給柳芸芸磕了個頭,“老奴拜見柳二小姐。”
柳芸芸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跪閃的一愣,趕忙走過去扶起張大嫂,“大嫂,您這是作何?哎呀,您用不著跪我,我也不是什麼主子。”
張大嫂被柳芸芸扶起來,趕忙兒向後退了一步,尷尬的搓著手,說道:“老奴身上髒,別再弄髒了二小姐的手。”
“快給張大嫂看座。”柳芸芸看著站在張大嫂身後的笑笑吩咐,扭頭兒又看著歡歡,示意她扶張大嫂坐下。
“大嫂子,您太客氣了,我們來這別院兒,也是給您添麻煩了。”
“哪有哪有,哦,對了,還有牛乳。”張大嫂被歡歡扶著落了座,卻不敢坐實,隻沾了椅子半邊兒,客氣了幾句,想起自個兒來是送牛乳的,趕緊回頭看著笑笑說道。
笑笑端了牛奶進來,柳芸芸接過還熱騰騰的牛奶,看著張大嫂問道:“這牛乳還有沒有?”
“有!我熬了一缽子呢,夠二小姐喝的!”張大嫂忙笑道,柳芸芸挑了挑眉梢,看著笑笑吩咐道:“這會兒的想是二殿下也沒用早點呢,你一會兒跟張大嫂子去一趟小廚房,拿這牛乳給二殿下也送一碗過去,他若問起我,就說我昨天為了那個計劃熬了半個通宵,心裏又惦記著早起,夜裏就睡得很不踏實,這會兒雖說起來了,頭正痛得厲害,正嚷嚷著要趕緊上車睡覺呢,記住了吧?”笑笑聽的連眨了幾下眼睛,心裏重複了一遍,覺得記牢了,就對柳芸芸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