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闈大戰如火如荼的即將要拉開帷幕,各地趕考的學子們紛紛湧進了春光正好的金京城,紛雜卻有序。
勤政殿內,周瑉睿揮手讓伺候的下人們都退出殿外,看著滿臉怒容的周瑉昌勸道:
“太子大哥,照著以往的規矩,這次春闈的主考官兒,本就應該輪到了曹大人……可是,您這兒……今天突然點了劉丞相,這不是……”
周瑉昌把手裏的筆“啪”的一扔,身子懶散的靠在了椅背上,看著周瑉睿,不屑道:“怕那老鬼幹嘛?你看看你這出息!”
周瑉睿一臉的無奈,“我的大哥啊,太子大哥啊,這不是怕不怕的事兒,這是規矩,您這毫無征兆的?這春闈是大事兒,是我們大周朝的大事兒,滿朝文武的,唉……雖說都應該忠君之事,可到底,咱們也得顧忌著他們的感受和情緒啊,不然,這往後,讓他們可怎麼辦差,依照著什麼辦差?”
“嗬。”太子周瑉昌極度鬱悶的輕哼一聲兒,眼睛眯眯著,看著周瑉睿,含著濃濃的怒氣道:“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刑部的案子,別跟我說,你什麼想法都沒有,我念著他教導了我多年,尊他一聲兒曹太保,可他呢?都幹了些什麼?勾結!除了勾結,他還會幹什麼?”
周瑉睿沒想到周瑉昌會如此直接了當的說出來這些,下意識的回身往緊閉的殿門口看了看,轉回身子,心底裏竟然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兒,他這個大哥,除了不學無術,不喜擔責任,小肚雞腸,記仇了一些,其實對兄弟,真的是不錯的,抬頭看著他,關切道:“大哥,最近可是累了?”
“累不累的,倒也還好,我就是,太厭惡他們了,實在是厭惡到,隻有是看著他們的臉,我都有要吐的感覺。”周瑉昌煩惡的擰著眉頭,這個他們,不用說出來,誰都知道是哪些人。
周瑉睿不願意再提春闈的事兒了,他趕緊轉了話題,笑著問道:“大哥,大婚的事兒,準備的怎麼樣了?聽說,呂家幾乎是要傾府而出的給呂家三娘子備嫁妝了?”
周瑉昌嘴邊兒勾了勾,顯然這個話題,是讓他暫時放鬆也是能令他高興的話題,點著頭,“嗯,呂家……嗬嗬,我讓人傳了兩次話,他們該薄待了三娘子?那是我的太子妃,就算我不是太子,也是你們大哥,是大皇子,他們該薄待了?呂家那個,”周瑉昌挑了挑眉梢,“就是個沒作為的,膽子小,還容易被人利用,稍微有點兒地位的,就能讓他怕的要死,這樣的人,哪裏敢薄待了我的正妃?”
沒有讓周瑉睿為難,周瑉昌自己就說了出來,“這次曹家痛失一個太子妃的位置,讓曹家大娘子做了側妃,原本我也是覺得有所虧歉,想要彌補一二的,可現在……哼!想得美!”
因為太子周瑉昌的態度堅決,這次春闈的主考官兒臨時換車了劉丞相,劉丞相忐忑了一天,到底還是找了周盛帝,呈報了自己的想法,周盛帝對他的呈報,不置可否,但也沒有提出什麼意見,劉丞相跟了周盛帝將近三十年,自然清楚也了解自己的君主,所以,那點兒的忐忑,也就跟著揮散了開去。
曹太保心裏鬱悶,可也無可奈何,太子這次的強硬,讓他對他的了解有加深了一層,找了武大將軍說了,武大將軍對自己的這個外孫,也是有些看不透了,原本那個聽話的周瑉昌似是一夜之間長大了,翅膀硬了,不聽大人的話了。
“這次春闈主考一事兒,既然太子殿下下定了主意,你就是有意見,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拿出些精力,還是好好教導著纖纖和纖柔吧,畢竟,她們是要伴隨太子左右的,雖說太子妃位失之交臂,可呂家……也不足為懼,你隻要讓纖纖和纖柔得了寵,待有了兒子,往後的事兒,也不是什麼難事兒了。”武將軍最近的精力,都在調查鎮國將軍上,所以,關於春闈主考的事兒,在他眼裏,也就不是什麼大事兒了。
曹太保被噎住了,心裏不服,可到底也不敢多說什麼,武大將軍的狠辣,在他眼裏,都已經上升到了草菅人命的位置了,建安侯府的事兒,雖說不是他出麵,可也是得了他默許的,曹太保頂著壓力,幫他周旋了兩回,可心裏,卻是害怕的,那種恐懼感,前所未有。
至於說那人……
曹太保抬起眼皮兒,悄悄打量了一身鎮定的武大將軍,到底是死人坑裏爬過來的,這心,就是狠啊。
“你想法子,安插兩個人,喜妃肚子裏的孩子……”武大將軍看著曹太保吩咐道。
曹太保眨了眨眼,拚命壓製住心裏的那種恐懼,“我……下官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