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驟雨過後的纏綿更讓林予良和陳露回味著愛情的甜蜜和溫存。
“你終於肯回到我的身邊了嗎?”林予良幸福的問道。
陳露依偎在林予良結實的臂彎裏,露出神秘的笑,向林予良娓娓道出回國的原委。
原來,就在林予良離開的這段日子,陳露的生活裏卻不再那麼平靜。一位自稱蔣麗莎的商界大亨的遺孀找到陳露。居然說自己是陳露的生母。陳露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事實。這難道就是命運的安排?朝思暮想的媽媽如今竟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眼前。不,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麵對陳露的疑惑,蔣麗莎已是意料之中。她讓陳露坐到自己的身旁,哽咽著向陳露講述著那段艱難的歲月和不堪回首的過往。
蔣麗莎的青年時代,正是那個紅色浪潮席卷著中國大地的時代。青春靚麗的蔣麗莎也和無數知識青年一起上山下鄉,湧向祖國大地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當惡劣的環境將少男少女無限澎湃的革命熱情熄滅後,蔣麗莎和她的同學們陷入了盲從。在那個遠離家中安樂窩的鄉村,她們一天一天的挨著日子。而少男少女間,似懂非懂的愛情卻在這時不合時宜的降臨在他們當中,蔣麗莎就是這些少男少女間的一員。在偷嚐了禁果之後,蔣麗莎發覺自己懷孕了,而她腹中的孩子就是陳露。
在那個年代,非婚生子是一件要被人戳破脊梁骨的醜事。陳露的父親在得知此事後,非常生氣又非常害怕。無知和懦弱戰勝了一切。父親母親強烈勸說蔣麗莎堅決不能留下這個孩子。一定要想辦法打掉這個孩子。而生性倔強的蔣麗莎那時又執著篤信著偉大的愛情,為了愛情的結晶,她可以放棄所有。
可現實是殘酷的。蔣麗莎那稚嫩的愛情在冷峻的形勢麵前變得蒼白無力。男友的肩膀還不足以撐起生活的壓力。最終,蔣麗莎的男友妥協了。男友也讓蔣麗莎打掉這個孩子。聽了男友冰冷的決定,蔣麗莎心灰意冷。
叛逆侵襲了蔣麗莎整個靈魂。她痛恨給她帶來傷害卻又不想承擔責任的男友;她痛恨那些不理解自己隻會責怪自己的親人;她痛恨這個扼殺了人性和自由的時代。倔強的蔣麗莎表麵上答應了男友,而心底卻堅定了生下孩子的想法。
蔣麗莎躲了起來。直到快要分娩,蔣麗莎的母親才找到她。而那時,再進行墮胎幾乎不可能。在母親的幫助下,蔣麗莎誕下了陳露。為了掩人耳目,蔣麗莎的家人將陳露送到鄉下親戚家裏寄養。
時代的洪流終於過去,下鄉知青返城。歸心似箭的蔣麗莎興匆匆回到家裏,可她聽到的卻是狠心母親將陳露送人的噩耗。蔣麗莎傷心欲絕,她發瘋般的質問著母親,幼小的陳露究竟有什麼過錯?陳露到底在哪裏?麵無表情的母親沒有理會蔣麗莎,冷冷的說道:“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你們母女好。我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你陳露的下落。如果非要怪就讓小家夥怪她狠心的外婆吧。哪個母親不是為了自己的孩子著想?”
眼淚流幹了,嗓子哭啞了,心也跟著碎了。蔣麗莎感到無助,她甚至想到了死。在家人的竭力勸阻下,才沒有最終釀成悲劇。後來,蔣麗莎還是選擇了怯懦的活下去。她相信,隻要活著就一定能找到陳露。
再後來,蔣麗莎進了工廠,找了婆家,生了孩子。現在還成了上市企業集團老總薛凱城的老婆。陳露同母異父的弟弟妹妹也已長大成人。而蔣麗莎尋找陳露的舉動一刻也沒有停止過。當然,這一切薛凱城全然不知。就連蔣麗莎和薛凱城的孩子薛夢東、薛夢雅也並不知情。
幾年前的一次機緣巧合讓蔣麗莎發現了陳露的線索。經過一番努力,蔣麗莎終於找到了陳露。而今,薛凱城已撒手人寰不在人世,蔣麗莎覺得是找回失散多年女兒的時候了。為此,蔣麗莎漂洋過海來到宿霧和自己夜思暮想的女兒見麵,並想帶陳露一起回到滬州,給陳露一個新的生活。
聽了蔣麗莎的講述,陳露悲喜交加,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她曾經無數次在夢境中夢到過她們母女相逢時的情景。而醒來卻隻是夢一場,淚水打濕了枕頭。陳露好想讓媽媽抱抱自己,摸摸自己,體驗一下在親生母親懷裏溫暖的感覺。但是,無盡的怨念和被拋棄的痛束縛住陳露的雙腳,令她寸步難行。她抑製住內心激烈的衝動,未動聲色。
蔣麗莎察覺到女兒的心理變化。她緊緊抱住陳露,淚如雨下,乞求女兒的原諒。蔣麗莎希望陳露能體會一個母親失去孩子痛徹心扉的痛。蔣麗莎希望陳露也能體諒作為一個女人,在那個時代和生活麵前無力的掙紮。
善良的陳露緩緩抬起她單薄的雙臂,抱緊了母親,淚水宣泄,也漫去了一切。
林予良再次將陳露攬入懷中,試圖用他有力的擁抱給陳露以安慰。林予良體貼的拭去陳露眼角的淚花,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安慰說:“傻丫頭,這是一件多好的事情。親生母親也找到了,你也回到了滬州。以後有我在你身邊,你就不會感覺寂寞孤獨。我會一直守護在你的身邊,永遠陪伴在你的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