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忠國轉身離開了病房,出了醫院。
西北的天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幹冷,即便是天氣晴朗,陽光大好,也依舊抵不住幹燥的風帶來的寒冷的感覺。
楊忠國縮了縮脖子,雖然感覺很冷,卻感覺很爽,盡情感受這熟悉的寒風。
他向人問了路,向著車站行去。
現在他所處的城市是西北地區的一座中心性的大城市,經濟發達,城市繁榮,距離西北邊境差不多有兩百多公裏的距離。
他沒有選擇回西北軍區,而是坐上了去西北邊境一座小鎮子的公共汽車。
他要先回西北邊防一班看看,去看看老班長等人。
楊忠國坐在車上,看著車外獨特的西北地貌,心裏頗為感慨,四個月的時間,自己終於可以回去祭奠一下這些親如家人的戰友。
老班長說過,他們就是家人!
坐了四個小時的車程,終於到了小鎮子。
他下了車,問了當地人通往西北邊防一班的路線,之後便步行向著西北邊防一班走去。
行了一個小時左右,他看到了那熟悉的山嶺,熟悉的山林,熟悉的那杆紅旗。
邁著沉重的步伐,楊忠國慢慢地向著營房靠近。
在營房前值班的戰士看到楊忠國走過來,急忙上前攔住了他,看到他穿著一身軍裝,但是依舊很是警惕,“請問你是誰?來這裏幹什麼?”
楊忠國一愣,看著這個陌生的麵孔,才反應過來西北邊防一班已經大換血,既是新人,自然不會認識他。
“我叫楊忠國,是西北邊防一班的戰士。”他說道,又擔心那位陌生的戰士不相信,又補了一句,“張猛山認識我,你可以把他叫過來確認。”
那位小戰士待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臉上充滿了震驚。
“你真的是楊忠國?”他驚聲問道。
“恩,如假包換。”楊忠國說道,有些沒整明白這小戰士是怎麼了。
“啊!”他突然發出一聲尖叫,“前輩,不,英雄,不,偶像,你是我的偶像。”
“偶像?我認識你嗎?”楊忠國看著這小戰士的表情,泛起一絲微笑,不由自主想到了小武第一次見到自己時的神情,也是這樣瘋狂。
“額……”那小戰士笑道,“我是新來這裏的戰士,您當然不認識我,但是我卻認識您,您是不知道,張猛山班長天天給我們你的事情,知道你為了給老班長他們報仇,一人獨越邊境,擊殺了鐵狼傭兵團所有團員,加上那名萬先生,一共十八人,您的傳奇故事,我都可以背下來了。”
“額。”楊忠國有些尷尬,沒想到大個子還會做這樣的事情,“我想找張猛山,他現在在嗎?”
“他不在,去查哨了,估計再有半個小時就回來了,您先進屋等等吧。”那位小戰士說道。
“恩。”楊忠國點頭,向著宿舍走去。
那位小戰士則是跟在後麵,熱情的幫著他提著行李。
進入宿舍,他看到宿舍內有幾名士兵正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看著那台破電視機。
看到有人進來,一名戰士一邊嗑瓜子,一邊斜著眼睛說道:“方毅,你不在外麵站崗,又跑進來幹什麼?”
“楊忠國前輩回來了,我幫著他拿拿行李。”那位名叫方毅的小戰士說道。
“誰?”
“楊忠國。”
“什麼?”幾人連忙坐了起來,震驚地看著楊忠國。
楊忠國沒有理會這幾位戰士,而是看著這個宿舍。
宿舍還是那個宿舍,床鋪還是那些床鋪,那台破電視機依然擺在那裏,隻不過用它的人已經換了。
他看著宿舍中間的那張桌子,仿佛看到在那數不清的夜晚裏,大家圍著桌子聽著老班長任秦川講故事的畫麵。
在宿舍眾人的注視之下,他直徑走到自己的床鋪旁邊,床鋪還是他的床鋪,上麵還有他的東西,並未被別人占用。
床鋪很整齊,沒有一絲褶皺,顯然是有人精心整理過,上麵的被子還是當初老班長送給他的。
楊忠國眼眶有些濕潤,急步走到床鋪對麵的牆邊,牆上掛著一張大照片,那是他與老班長、書生等戰友的全家福。
上麵的人都笑的很開心。
看著那一張張笑臉,楊忠國的心卻是更加的刺痛。
“前輩,節哀!”幾位戰士都是站了起來,帶著尊敬欽佩的目光看著他。
楊忠國輕輕地點頭,“你們都該忙什麼就忙什麼,不用管我,方毅你帶著我去老班長的墓地看看。”
聽到楊忠國叫他的名字,方毅有些驚喜,連忙點頭。
隨後與楊忠國一起,出了屋子,向著諸位戰友的墓地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