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可以將我種在看得見她的地方!”那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半山間,刮起一陣暖暖的風,長成的紫蘇揮舞著淡紫的葉蔓微微隨風晃動,似乎很是欣慰的樣子。
“嗯,以後可以經常來走走,我們便在這裏搭建小屋,可好?”天官低低的問畢靈靈。
畢靈靈沉默了許久以後,默默的點了點頭。心情莫名的澀痛,天官觀之,有些無措,將頭發撓了又撓。
仙山之上,清泉道人自願長住於後山清修,同門師兄弟在苦勸天官未果的情況下,一致選了三師弟為新掌門,可是三師弟固執的不願意接受掌門一職,隻願意擔起代掌門這個職務,全仙山上下都期盼著天官有朝一日能夠回歸,做回掌門一職。
“對不起,小叉,你是不是惱我不能帶你下山?仙山剛剛穩定下來,我尚且不能丟下他們……待到……”天官有些抱歉,傻乎乎的探頭去看畢靈靈。
“恩,沒有關係,師父!”畢靈靈主動的走過去,挽起他的手臂。
天官的臉紅了又紅,終於傻乎乎的條件反射的抽了手出來,剛一抽出手,他就大大的懊惱起來,氣得一個勁的抓自己的頭發。
索性憤憤的丟下小鏟子,發泄一般的走了好幾步。
畢靈靈知道他心裏的懊惱,差點笑出聲來。
見他在不遠處定住了腳,傻乎乎的懊惱的朝著自己看來,不禁莞爾,也朝著他走去。
她走得如此的慢,麵上蘊著淡淡的笑容。 一步一百年,每一步踏來,都是為了使得彼此之間更近一步,逾越了千年,世間的年華不過如此。
“小叉,師父從今以後都不會離開你,你說一,絕對不會有二!”天官見她緩緩走來,麵上興奮的一片桃紅,雙手都高舉著,笨拙又認真的朝著畢靈靈發誓。
“恩……”畢靈靈無言的看他舉著雙手發誓。
仙山之上,晚霞淡淡的籠著山頭,相依偎的兩人,看向雲海皆是百感交集,淡淡的憂,淡淡的喜,在這一路走來,已經融入彼此的骨血。
烈風嗖嗖,白衣翩翩,在浪漫之中觀望的天官突然一扭頭露出兩顆老虎牙,酒窩淺淺的溫暖一笑,指著山半腰問畢靈靈:“還記得麼,你第一次出現?”
畢靈靈看向腳下,那裏蔥蔥鬱鬱盛開滿了紫蘇,旺盛而倔強,想起那抹紫色,想起初見的時候,眾人的驚愕,笑著笑著,眼淚流了下來:“恩,永遠記得,那時我趴在師父的背上,怎麼也不肯下來!”
天官握緊畢靈靈的肩頭,微微笑了笑。
“做一個二十四孝的師父,或許不容易,可是做一個二十四孝的相公,我卻是擅長的!”他忐忑,這句話,師弟們教了他很久,可是,從來沒有哪次練習,像他現在說的這麼抖顫恐慌。
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畢靈靈。
半盞茶後,他看見畢靈靈將凝視在半山腰的眸光收了回來,朝他露出了個安心而溫暖的笑,然後,她輕輕的回複了天官:“嗯,好,相公!“
滿山霞光大勝,開在天官的眼中,他的笑容再也收不住。
轉身朝著樹林大叫:“師弟們,我,我成功了!你們別藏著了,都出來吧!”
樹林後麵,轟的大笑,跳出一班師弟,爭前恐後的為他欣喜,誰也沒有看到臉已經完全黑掉的畢靈靈。她倒不是羞澀,隻不過甜甜蜜蜜的求婚變成了鬧劇一樣的收場,她心裏嘔得慌。
“小叉叉叉,是是不是很熱鬧!”天官一扭頭,結結巴巴的興奮。
“天官,你還是做師父吧!”畢靈靈憤怒的一推他,一路走得虎虎生風。
“唉?”晚霞之中,天官深深的糾結了……
怎麼稱呼又變成了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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