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初次的吻
感情需要波折，怒氣是最好的催化劑。
——蘇素日記，熱吻前夕。
果然接下來的幾天，甄同學都不再理蘇素。
即使是在同一個宿舍，也會像空氣一樣，雖然對視，卻故作沒有焦點，兩個人的心裏都燃起了憤怒的火花。
宿舍洗衣服的水池邊，燒賣同學很驚奇地發現甄同學正捏著蘇素洗臉洗手的手工香皂，呼哧呼哧地洗著自己的內褲。
“啊，這個……好像是蘇素的。”斟酌好久，燒賣還是忍不住提醒她。
“嗯，我知道，”甄同學眼睛偏斜四十五度，用一種得意的神情表述了她的心理，“所以我用來洗內褲了，廢物利用。”
燒賣同學徹底無言。
忍了一個下午，燒賣的良心一直在痛苦地煎熬，終於忍不住，將早晨在池邊看到的情形全部說給了蘇同學。
告訴蘇同學的時候，蘇同學正蹲在宿舍裏，用著甄同學的開水泡方便麵。
“啊，這樣啊。”蘇同學撫臉，一邊高深莫測地思考，一邊用甄同學的開水。然後，她慢條斯理地用她的水又洗了個腳，洗了食用餐盒，之後她很淡定地回答燒賣，“我認為呀，同一個宿舍的我們要和諧，不能這麼針對彼此。”
她一麵說，一麵舉著開水瓶，走到水池邊打了足足兩水瓶的涼水。然後，原封不動地放回了甄同學的床下。
她回頭跟燒賣同學繼續道：“同學間要容忍，不能睚眥必報，那樣不和諧。”
燒賣目瞪口呆地站著，完全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果然甄同學和蘇同學都很好，很強大。
據此，兩人的仇恨更上一層樓。
很快就到了周末。剛一到四點，花無缺就信心滿滿地來到女生宿舍的樓下，他舉著花束，滿臉笑意。因為帶著自信來，所以眸子裏都是春風得意之色，之前他留了好幾天給蘇素思考，讓她好好正視自己的感情和解決以往不開心的感情問題。
其實愛一個人，最基礎的要求便是對她尊重。
給她空間，以最大的容忍，不去幹涉她過往的生活。
花花一直都是這麼想的，也想努力做到最好。
“素，你下來了？”看見蘇素難得披了個散發，唇上還點了些許亮彩的唇膏，一雙眼睛咕嚕嚕轉，她穿著上次的紫色八角裙，從最後一層台階上跳下來的時候，裙擺像朵大大的喇叭花，十分好看。她自己都禁不住哇喔讚歎了一番，花花有感於她的動作和神情，忍不住笑嘻嘻地看她。
“花花，你怎麼來了。”蘇素的眼眸閃了閃，心虛地低頭，“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
她這麼說是有道理的，之前花花雖然約了她做舞伴，但是由於導師那裏有個項目，一直在外地奔波，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讓她覺得花花可能是趕不回來了。
而花花是特地從外省趕回來的，這次跟著的導師有一個項目，需要三地奔走。他為了這次晚會，硬是咬牙熬了好幾夜，提前完成了項目。所以，他整個人看起來又憔悴又疲倦，連他臉上的笑容都是懶洋洋的。
“我來接你參加晚會。”花花笑語盈盈，今日裏穿了一套修身的黑色小西服，西服腰身收得窄窄的，褲腿修長，將他襯得越發修長。
“可，可是，我已經有約了。我以為你趕不回來，所以答應做顧連城的舞伴了。”蘇素低下頭，十分心虛，她甚至不敢抬頭看花無缺的表情。
她在心裏暗暗揣測，他應該不會生氣吧。印象裏，花花一直淡淡的，十分溫柔地笑著的。她還記得，在小學的時候，花無缺大小聚會都是落在最後，能不參加，便不參加。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什麼？”花花像是沒有料到一樣，他的眼眯了眯，唇邊的笑漸漸淡了下來，“那你的舞伴是顧連城？”
給了她一個星期，原來指望她會徹底地解決糾結的感情問題，萬萬沒有想到，他們非但沒有完全斷絕，居然還約了一起去參加晚會。
究竟是自己太寬容，還是這個丫頭吃定了自己的容忍。
蘇素心虛地又垂下頭，這次連嗯都不敢回答他了。
“哦，看來真的是他呀，那他什麼時候來？”花花貌似漫不經心地，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你們約好了時間地點嗎？”
雖然他的語氣淡淡的，但是那種鋪天蓋地的壓力感，還是如期而至了。
蘇素一下子就懵了，她原來以為花花不會在乎晚會這碼事，就沒有主動告訴他。現在，被追問出來了結果，花花雖然語氣平淡，但是那種鋪天蓋地的強烈不滿情緒，還是從他麵無表情的臉上能夠看得出來。
自首和坦白，畢竟是兩個定義。
“你不願意說？”花花挑眉，貼近了一步，加重語氣問她，“還是不願意告訴我？”
蘇素垂頭，沉默以對。
她以為，隻要服輸，不去和花無缺爭辯，等到他怒氣稍微消點，再低聲下氣地道個歉，就能將他的怒氣給平息下來。
可惜，這次關係著他們倆的感情，花無缺的心中早已經醋意橫生。他想起之前蘇素同學輕描淡寫地跟他說對顧連城沒有了感覺，對他隻是對自己青春的一種懷念。他還記得她說的時候，那種超凡脫俗的樣子，此刻想來讓他又憤怒又委屈。
一想到之前的努力，在她這裏或許隻是個朋友情誼的定位，他的心就無限地低落下去。
他能做到的隻是讓自己麵無表情。
“好，那我便陪你在這裏等。”他緩緩將手插入褲子的口袋裏，一派輕鬆的樣子，嘴角含笑，但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這次，他是真的被激怒了。
“你可以邀請別的同學啊。”蘇素膽怯地提議，低聲下氣的，眼睛都不敢瞄過去，“你來這裏不久，朋友也沒有幾個，正是交朋友的好機會。要不我把宿舍的妹子介紹給你呀，反正她們也沒有舞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