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點頭。

兩害相權取其輕。味道刺鼻總比被蚊子咬得渾身是包才好。

她將樹葉摘下來,揉碎了,塗在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上,然後,把樹枝放在身邊,這才安心睡去。

南歌趴在她身邊,微眯著眼假寐,看她很快就進入夢鄉,莞爾一笑。這個女人呐,說放下戒備之心就放下了,對他真的一點兒都不防備。

南歌伸出舌尖,在柳歸晚手背上試探地舔了幾下,見她咕噥著動了一下,又翻身睡過去,他終於放心。

悄悄起身,他踱出洞外,走到洞口時又回頭看了她一眼,這才出了洞口。

月亮爬上半空。皎潔的玉盤散發著清淡的光芒。

南歌站在月光之下,就見一層光暈籠罩在他周圍,像是一層保護膜,將他緊緊包裹其中。

很快,光暈淡去,一位白衣翩翩的美貌公子在月下負手而立,仰望著澄澈的夜空,若有所思。

他相貌清朗,氣度沉穩,思考時,劍眉上翹,鳳目微眯,言不盡的俊逸瀟灑,道不盡的清俊風流。

南歌在月下站了一會兒,感覺腹部有一股股熱氣在聚集,那道傷口也悄悄愈合,仿佛能聽見皮肉愈合的聲音。

他伸手將肩上的烏黑長發捋順一下放在腦後,扶了扶頭上的紫金束發玉冠,一個縱身輕躍,就跳下了岩石,現在,他需要再找些草藥吃下去,以便傷口在最快的時間裏複原。

他有自己的打算。身體痊愈之後,他首先要去找自己的隨身侍從和那對調皮的外甥,將九龍劍拿回來。九龍劍能在茫茫人海這中找出能做血引的人。

接著,就安心去找血引,挽救桃花源是他畢生的事業。

就如柳歸晚說的,他們的緣分也就這麼幾天,之後,就分道揚鑣,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以後,也許再也不會相見。

可是,想到分別在即,他的心莫名地沉甸甸起來。

找了一些草藥吃下去,他很快回到岩石上。站在洞口,久久沒有進去。

有些失落地仰頭望明月,月色下,那輪玉盤竟然幻化成柳歸晚的容顏。她時而微蹙著眉頭,狡黠一笑,兩個酒窩立刻顯現。時而灑脫淡定,冷靜睿智的目光直穿進他胸臆之間,在一個隱秘角落定格成永恒。

南歌有些不知所措,無論是她狡黠的一麵,還是睿智的一麵,竟然都像刀子似的,深刻在他腦海裏,怎麼也去除不掉。

這,是不對的!他警告自己。

就這樣,他一直負手而立,站在月色之下,直到東方發白。

微露晨曦,他準備回洞裏。就在他轉身的時候,洞裏發出異樣的響動。

南歌立刻幻化成豹身,高抬腳輕落步,進了洞中。他猜想,是不是那個女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