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頭腦徹底清明過來,她不禁懊惱,她對大白太過依賴了,這是一種及其危險的訊息。看來,她必須抓緊時間養好傷勢,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裏,回歸到人類社會去。
樹林裏,清晨的空氣沁人心脾,能聽得到雛鳥微弱的叫聲,甚至能聽見附近花開的聲音。
住在這裏多天,她一直沒遇到比大白更大的猛獸,也許是沾了大白的光吧。
眼前霧氣氤氳,美景如畫,讓她產生一種“麵朝大海,春暖花開”那種愜意和悠然的錯覺。
心想,要是一輩子在這裏住下去,遠離塵世的喧囂和嘈雜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這麼有詩意的清晨,她心裏卻沒來由的堵得慌。許是為了對大白那份莫名其妙的依賴,許是對自己身體屢次生病的懊惱。
就在她坐在水窪邊,胡思亂想的時候,南歌叼著一捆稻穀進來,一甩頭,那捆稻穀就骨碌到柳歸晚腳下。
柳歸晚眼前頓時一亮,驚呼道:“大白,你偷來的?”
南歌點點頭。
他隻不過是趁人不注意,把她昨天落在陷阱了的那捆給叼了回來而已。是她偷的,他隻是幫著搬運,還不好?
聽她說他“偷”東西,他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似的。算了,跟著女人也說不明白,她說“偷”,那就算是“偷”吧!
接下裏的幾天,為了讓傷勢盡快複原,柳歸晚盡可能不活動。她每天的任務就是吃飽了,躺在石頭上,閉目養神曬太陽。
南歌給她找來一些草藥,搗碎了抹在肋骨上,每頓飯後,也嚼一些不知是什麼東西的葉片,反正是大白找來的,她充分信任它。
最稀奇的是從不吃肉的南歌竟然為了柳歸晚抓了幾隻山雞似的鳥兒回來。
柳歸晚就在火堆上支個木架子,把飛禽烤熟了吃。當然鳥蛋什麼的照吃不誤,與花花草草相比,肉和蛋更有營養,更有助於體力的恢複。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這天晚飯後,柳歸晚早早鑽進了草堆裏,依依不舍地看著趴在自己身邊的南歌說道:“大白,明天,我想離開這裏,你把我送出樹林好不好?”
南歌愣了一下,沒想到,這一天終於來臨,並且這麼快就來臨了。
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
習慣在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的時候,看著火光下她毫無戒備的睡顏,猶如嬰兒一般的睡姿讓他移不開目光。
他貪婪她身上清淡的氣息,他留戀她眯著眼做鬼臉的樣子,或是板著臉一臉嚴肅深思不已的專注。
可是,這一切,竟然這麼快就結束了?他們真的到了各走各的路的時候了?
“大白?”見它呆愣的樣子,柳歸晚又喚了一聲,以為它不想送她,她改口道:“我自己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