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再次跟客棧掌櫃打聽附近的醫館,也不管夜深,急忙跑了出去。
此時,接近子時,醫館早已經關門打烊,柳十娘使勁兒拍著人家門板,將醫館一家驚醒。
深夜出診,銀子會多加許多,如今,救女兒命要緊,柳十娘已經顧不了許多,就是傾盡所有,將女兒留住,她也願意。
郎中來了,先把脈,後開藥,說道:“風寒侵體,驚嚇過度,氣血虛虧,要好生調養,先開五副藥吧……”
柳十娘帶著藥方,又跟郎中回到醫館,將草藥拿出來,回到客棧,又將掌櫃的廚房接過來用,給女兒熬藥。
昏迷中,神誌不清的柳歸晚,對有些事還是有印象的。
比如說,那個將鼓點兒敲得砰砰亂響的女人;比如說,柳十娘拉著她的手,哽咽著祈禱蒼天的話語,她都聽得清清楚楚。
隻是,她渾身無力,臉抬眼皮,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好在,她有頑強的求生欲望。
每當要陷入黑暗前,她都告誡自己要堅強,要活著。
能從棺材裏爬出來的人,還懼怕一場病痛嗎?
不知是柳十娘的藥湯起了作用,還是自己的求生欲望太強烈,嚇退了索命閻羅,反正在昏迷兩天一夜後,她悠悠轉醒了。
柳十娘看著女兒張開眼,喜極而泣,抱著柳歸晚,淚流滿麵。
午後的日光,暖暖的,順著半開的窗欞泄到屋內。微小的灰塵在空氣中飄蕩。
房間裏靜悄悄的,金色光芒籠罩著相擁在一起的母女,感動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小桃,娘再去抓幾幅藥,給你熬了,好不好?回陳國的事,我們不急,現在,你身體要緊……”柳十娘跟她商量。
柳歸晚心裏一暖,有一種叫“感激”的東西彌漫在心間。她虛弱地笑道:“那就謝謝娘了……”
柳十娘親昵的捏了一下她臉頰,開心道:“跟自己娘親,怎麼也客氣起來?”
看著柳十娘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柳歸晚懊惱地捶打自己的腦門。
悲催的!
她怎麼將靈魂寄居在這麼一副病怏怏的身體裏?要是三天兩頭就病一場,在這缺醫少藥的時代,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見閻王去了。
不行,從現在開始,她必須將身體調養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有好的身體,其他的都是扯淡!
就這麼定下來了!先把身體養好,然後,每天給自己做個鍛煉身體的規劃。
柳十娘又給女兒抓了五副藥,這樣一來,她兜裏的銀子就捉襟見肘了。好在還有一些容家送給她和女兒的首飾,她隨便拿出來一件,抵了藥錢。
柳歸晚又吃了五副藥。十副藥下肚,身子骨漸漸有了力氣,她每天清晨起來,就圍著客棧跑步一圈,然後,回來吃早飯。按她的意思,不用在抓藥了,可是,柳十娘不放心,還是堅持再抓幾幅。柳歸晚拗不過她,隻好由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