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難卻，柳十娘隻得點頭答應。
第二天一早，柳歸晚早早起來，用過早飯，又幫著丫鬟們將院裏院外清掃幹淨，才跟柳十娘知了一聲，說要上街采買些東西。
老夫人正跟柳十娘嘮家常。聽她一人上街，喊道：“歸晚呐，不然你等一會兒，中午正兒回來，讓他陪你去，不好嗎？”
柳歸晚笑著回道：“不用的，他忙著呢，我閑著沒事，丟不了的……”說著，腰間的荷包裏揣了些碎銀子，就溜溜達達出了縣令府邸。
今天好像是開集的日子，再加上天氣格外的好。
天高雲淡，澄澈瓦藍的天空就像是藍寶石鏡麵，朵朵白雲悠閑地點綴其中，清風微拂中帶來幾聲鳥鳴聲。這祥和安寧的一切讓人心情暢快淋漓。
柳歸晚倒背著手，閑庭信步，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其中。
街邊商鋪林立，販夫走卒，忙忙碌碌。那些攤位前，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看來，陳縣令果真施政有方，百姓臉上的寧和知足就是對一方官員最好的獎賞。
柳歸晚還是昨天那身男裝打扮。今天，她來集市上，就是想買一身新衣服還給陳正。另外，選一些路上必須的生活用品。
“嗚嗚……”
柳歸晚沒注意，繼續往前走。
“嗚嗚……”那聲音大了些。柳歸晚停住腳步。她四處打量一遍，那聲音又大了些，像是在招呼著她。
街邊，一個白胡子老人正蹲在那裏，雙手環著胸，腳邊擺著一個荊條小籃子，籃子裏，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正在不安動著。
柳歸晚靠近，才看清楚，那籃子裏裝著一個通體黝黑的小狗崽，黑亮皮毛像是打了油，在陽光下閃著亮光。
柳歸晚打量的時候，那隻小狗崽也抬起頭，盯著柳歸晚看。
那一刻，柳歸晚心底的某跟弦，仿佛被人輕輕彈撥了一下，那雙黑曜石一般璀璨晶亮的眼，那麼熟悉！那麼親切！
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小狗的頭。
小家夥不但不叫了，還伸出舌頭，舔著她的手心，瞪著圓溜溜的眼，討好似的，看著她。
柳歸晚笑了。
她問：“賣嗎？”
老者點點頭。
“多少錢？”
“看著給吧……”
柳歸晚一愣，第一次遇見買東西，讓買家愛看著給錢的。
似乎知道柳歸晚疑問似的，老者說道：“我家母狗一窩下了六隻狗崽，其他五隻早都賣了，就這一隻，天天嗚嗚地叫個不停，人家買回去沒幾天，就又都給送回來，說太鬧，受不了……”
柳歸晚哦了一聲，低頭揉了揉小狗的腦袋，問它：“我要是把你買了，你鬧不鬧？你要是鬧，我把你扔到荒郊野外……”
小狗似是聽懂她話似的，眨巴著黑眼睛，可憐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