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是小桃嗎?”容若上前,盯著那個臉上帶著胎記的人。

一身風塵和疲憊,臉色蒼白無力,絲絛束發,一身絳色男服。可,若不是小桃,又會是誰?

又有誰能讓柳姨淚眼汪汪?

急忙放下藥箱,拉過柳歸晚的手腕,搭上手指,開始把脈。

過了一會兒,在大家都緊張不安的時候,容若移開手,將柳歸晚的手放回原處,臉色略微舒展一些。

“暫無大礙,我開些草藥,給她熬了喝下去,好生休養,很快就會好起來……”

柳十娘眼淚又撲簌簌掉下來,連連致謝。

“柳姨……”收拾好藥箱,容若又喚了一聲。

“柳姨,能借一步說話嗎?”

屋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柳十娘身上。猜測他們應該認識。

柳十娘無法拒絕,她跟著容若出了房間。

在樹蔭下,容若站定,主動說道:“柳姨,我聽說,你們在路上被人家襲擊了……我想說,那不是我主使的……”

他不提便罷,這一提,壓抑了許久的柳十娘終於爆發出來。她瞪著容若,聲音寒冷,沒有任何溫度。

“容二少爺,我們娘倆已經跟容家沒有任何關係了,您為何還緊追不放?您究竟想怎樣?如果非得要小桃性命,那拿我的命來換,好不好?救你不要再傷害小桃了,求你了……”

她字字如刀,聲聲控訴,像是一把鋼針,紮在容若心上。

“柳姨,真的不是我派的人……”容若急於解釋。

那日,跟她們母女告別後,他回家質問父親。誰知,父親得知小桃沒死後,竟然暗中派人追殺?

後來,一無所獲的殺手回來,他得知消息,一氣之下,更父親鬧僵,離家出走,沿著通往陳國的道路,一路尋找而來。

“容若……”見他死不承認,柳十娘哆嗦著手,指著躺在屋裏的女兒,顫著聲問:“你口口聲聲說,你沒傷害小桃,可是,現在又如何解釋?她怎麼又受傷了?不是你,誰又知道我們母女的行蹤?”

“柳姨!”

第一次刺殺歸罪到他頭上,他還能承受,因為,畢竟是他有錯在先。

怪他太天真,太幼稚,沒經過大腦,就將事情告訴父親,給她們母女帶來傷害。

可是,這次的事,他真的不知道!

見自己如何解釋,她也不信,容若將藥箱放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眼睛濕潤,仰臉看著柳十娘。

“柳姨,既然您認準是我指使的,那我毫無怨言,現在,我就跪在這裏,任您處置……”

柳十娘哆嗦著手,高高舉起……

她恨不得自己的手掌變成利劍,一劍劈下去,將這個忘恩負義的人劈死。

“大白……”突然,屋裏響起柳歸晚驚恐的大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