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給他一點顏色瞧瞧……”陳正不甘心說道。

“他也算你家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不禁我的命沒了,就連陳縣令也不一定安全無虞,你還沒感謝人家呢,怎麼還落井下石?”

“我就是看他不順眼……”陳正嘟囔。

柳歸晚拍了他頭一下,像是大姐姐似的,笑嗬嗬問道:“你不是看他玉樹臨風,清貴風流,比你強,你嫉妒了吧?”

“你?”她話裏話外諷刺自己小心眼,陳正嚷嚷起來。

他梗著脖子,眼珠子就要迸出來:“是,我就是看他不順眼,怎麼樣?就是想讓他在大牢裏住上十天半月的,讓他一身惡臭,滿臉胡茬出來,怎麼樣?”

柳歸晚沒料到他如此激動。這小正太呀,還是年紀小,想事天真。

南歌若是不想再大牢裏呆著,他能關得住嗎?

柳歸晚想了想,提出一個交換條件,問道:“你真喜歡仵作這個差事嗎?”

陳正不知她是何意,縮回脖子,沉默起來。

“這裏就我們兩人,你實話實說,沒關係的。”

想了一會兒,他終於抬頭說道:“其實,我並不喜歡仵作這個行當,太髒。還被人瞧不起。可是,我又想幫父親,所以,就學了……”

話裏話外有些委屈,也帶著與她那個年紀不相符的沉重。

“你很懂事,很孝順……”

陳正目光頓時亮晶晶起來,眼裏還噙著喜悅,他看著柳歸晚,似乎想讀懂她話裏的真假。

見她一臉認真和誠懇,他敞開心扉,正兒八經道:“自從認識你以後,我真的喜歡起來,我感覺這個行當裏有很多知識,像是個把寶藏……吸引人……”

柳歸晚笑著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你要是想學,我還可以幫你一把……”

“怎麼幫?”

“我不是跟你說過嘛,我爹有本奇書。那書雖然丟了,可我記憶裏,還有些印象,如果你想學,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寫下來給你,怎麼樣?”

“好啊……”陳正頓時高興起來,眸光更加燦亮。

“不過……”柳歸晚卻臉色一沉。

“你怎麼了?”陳正敏銳覺察道她臉上變化。

柳歸晚沉著臉色,認著看著他,說:“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陳正急切。

“把南歌放了。”柳歸晚說,“以後,不準無故找他們麻煩。還有,你受傷這件事,你自己跟陳縣令解釋去……”

“你還是為他著想!你不是說,你不喜歡他?”想起礙眼的南歌,陳正又要激動。眼珠子也瞪了起來。

“我不喜歡他,是真的。我們認識這段時間,我騙過你嗎?”

柳歸晚拍了拍他肩,看著他的眼,耐心勸解道:“我是為你著想。你故意自傷,是事實。世間事,曲就是曲,直就是直,永遠不會混淆。這件事,紙裏能包住火嘛?若是哪一天,被陳縣令和老夫人知道,他們得有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