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定,讓自己安定心神。以前,他從未如此失態,今天,不知為何,聽見柳歸晚失蹤的消息,他竟然慌亂得六神無主。
冷靜!
冷靜!
深深吸了幾口涼薄的空氣,他焦灼的心,微微安穩一些。
隨著空氣吸進胸腔的,還有一股血腥氣息……
很濃……
很濃……
南歌頓時警惕起來,他凝神,仔細辨別那味道的來處。然後,就見他一個縱身,朝著官道左側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坡跑去。
在山坡背陰麵,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粘稠的血染透了藍色的裙子,浸出黑色的袍服,氤氳一片。
“阿紫……”抱起昏迷的人,南歌驚叫處聲出。
他已經足夠冷靜,足夠理智,可是,短短一天時間,他在意的人竟然失蹤的失蹤,背叛的背叛,受傷的受傷。
一時間,他的心如沉浸千年寒潭,冷得他瑟瑟發抖。他開始惶恐。
究竟是誰將阿紫傷得這麼重?柳歸晚又身在何處?
地上的人毫無聲息。似是沉睡過去。
“阿紫……”他接著喚了好幾聲。
懷裏的人終歸於有了些反應。
南歌盯著她胸前的傷口,還有溫熱的血流淌下來。
止血!
腦子裏上過一個念頭,他先將她幾處穴位點住,將阿紫放下,趕緊解開她的發髻,抽出九龍劍,削下幾縷,迅速燒成灰燼,又挑開她前胸的衣襟,將灰粉塗了上去。
柳歸晚說,頭發叫血餘,止血效果最好。
但願能止住,但願能止住……
南歌動作有條不紊,心裏卻在不停祈禱,但願阿紫沒事,但願柳歸晚也沒事。
忙活了好一會兒,燒了好多頭發,將一大捧灰粉塗在她傷口上,又幫著她將衣服係好後,他還是忍耐不住,問出聲,“阿紫,柳歸晚呢?”
月色下,阿紫的臉色更顯蒼白無力,她眨著眼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頭一歪,再次昏倒在南歌懷裏。
南歌抱著她回到客棧時已經午夜子時,為了不驚動更多人,他直接將阿紫抱進自己房間。
天色逐漸放亮,南歌坐在床前,看著阿紫的臉,直到她呼吸均勻,臉上有了血色,才放心下來。
天色終於亮起來,他急忙下樓,找到一家藥鋪,讓郎中按著自己說的,給阿紫抓了幾服藥。
回來後,南歌請店小二幫忙幫著熬藥,他抽空去了一趟陳府。
陳府已經亂作一團。
陳正拿著那封信,坐在柳歸晚房門前兩眼發直,不言不語。
陳老夫人拄著拐杖,站在孫子麵前,不停地勸說著。眼淚汪汪。
陳縣令則負手而立,仰望著房頂,一言不發。
南歌進來,見到的就是如此詭異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