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邊,他靜靜滴望著她。略顯冰涼的指尖撫上她眼角眉梢,鼻尖唇角。
這是個倔強的丫頭,臉昏迷不醒都緊緊閉著唇,皺著眉,不服輸的樣子。
尖尖的下頜,瘦弱的臉龐,濃密而微翹的長睫,脆弱的模樣,就如新燒出來的薄薄骨瓷,他都不敢曲去碰,生拍她斷了,碎了。
她的手很涼,嘴唇蒼白。
南歌握住她的手,狠下心,將她僵硬的拳頭一根根掰開,她指尖也很涼,比自己的還涼。
他用大掌將她的小手包裹起來,給她取暖,希冀自己的體溫能將她溫暖過來。
她臉色依舊蒼白,眉眼緊閉,但是,呼吸均勻下來,應該快醒了。
朱七妞躲在艙門口,看著那個男人一動不動看著主子,心有疑惑又不敢問。她沏了一壺薑茶,端進來。
“俠士,我給我家主子沏了些薑茶,可以驅寒的……”
南歌回過神來,站起身,出了船艙。
陸成還在那裏,正擔憂地伸長脖子往裏邊看,當南歌出來時,他急忙上前問:“她怎麼樣?”
南歌不動聲色掃了他一眼,心底浮出一個名字:陸成。
柳歸晚跟他提起過,不止一次。那個背棄了她,讓她不知偷偷抹了多少眼淚的罪魁禍首。
看著眼前算得上意氣風發,眉眼飛揚的男人,南歌還是有些不信,他怎麼就舍得讓柳歸晚受傷?怎麼就舍得她傷心?
“她怎麼樣?啊?”見南歌對自己愛答不理,陸成急了,就要往裏衝。
“她在休息,閑人勿擾!”南歌清冷的聲音飄進柳剛耳朵,分外刺耳。
閑人?他什麼時候就成了閑人?南歌的話就如一塊大石頭,一下子砸中陸成心尖。
他是關心她的人,這個世上沒有人比他更關心她!
眼前這個男人有什麼資格說他?他算老幾?就因為救了小晚,就有資格訓斥他嗎?
陸成回頭,衝著跟在身後的人說道:“拿張銀票過來!”
五千兩!
南歌盯著陸成手裏捏著的銀票,不屑一笑,沒說話,似是在打量小醜,打量著他。
“這是給你的,謝謝你救了她!”不由分說,陸成將銀票塞進南歌手裏,“謝謝俠士相救,以後,路歸路,橋歸橋,請不要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南歌薄唇微微翕動,“我們的生活?”
他輕輕重複一遍,鳳目立刻眯起來,眼底一閃而過陰鷙淩厲,轉而,他莞爾一笑,道,“你和誰?”
說話間,一揚手,手裏的銀票成了碎紙屑,像是冬日裏的雪花,紛紛揚揚落入水中。
“剛才,她在水裏掙紮的時候,你怎麼沒想到‘我們’呢?那一刻,你想到的隻有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