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長發被紫玉冠高高豎起,肩後灑落著的發絲隨著夜風微微飄動。
他修長的玉指將幾縷調皮的發絲斂到腦後,然後,跳下青石,撣了撣衣襟,一手扶著劍鞘,朝著竹林深處走去。
是南歌!果真是他!
離得遠,看不清麵容,但是,那身影,那柄長劍,還有那如瀑的墨色長發,她太熟了。
真相被揭開,被坐實。,一時間,她難以承受。
“小晚,怎麼樣?看清楚吧?他是畜生!不是人!”見柳歸晚臉上帶著失望和空落,還有被欺騙的憤怒,陸成沾沾得意。
“畜生怎麼了?至少他比你忠誠!”她梗著脖子,嘴硬回道。
“你……”陸成氣急敗壞,“****戀必遭天譴,你會後悔的!”
“那我就等著遭天譴!”
明知道自己跟南歌沒有什麼,以後也不一定發生什麼,可是,既然被陸成誤會了,柳歸晚也就意氣起來。
即使她恨南歌,恨得咬牙切齒,可也不願被陸成指責。她不想被他看笑話。她一直想讓自己活得更好,比陸成要好。可是,如今,卻被陸成看見一個天大的笑話。此刻的他,心裏一定笑開花了吧。他一定笑自己有眼無珠,跟一隻豹子糾纏不清,他一定笑自己不知好歹,沒接受他的感情和幫助。他一定在等著自己回去,跟他搖尾乞憐。
可是,她不會!她絕不會回頭去找陸成!絕對不會!
此時,看著陸成跳腳,柳歸晚有一種變態的快感。
終於,還是驗證了自己的猜測。一切,真就成了現實。
曾經,她自我催眠,自欺欺人,不想承認,可是,如今,血淋淋的事實就在眼前,心裏僅存的莫名僥幸也被打壓下去。
南歌就是大白。
大白就是南歌。
來到這個異世,她再一次被人騙了!騙得好苦!
陸成被她得氣揮袖而去,柳歸晚愣愣站在原地半晌,腦子裏一片空白。
是夢吧!是夢多好?醒來一切都沒變。
可是,好像不是夢……
一陣夜風刮過,有一隻受驚的鳥兒從頭頂飛過,柳歸晚激靈一下,驚覺過來。
抬起重如千斤的腳,她走近竹林,靠近青石。
那青石上似乎還殘存著他的體溫。
柳歸晚摩挲著他躺過的地方,使勁兒吸了吸鼻子,將眼底的濕意咽下去。
陸成,南歌,你們都很好,很好啊!一個劈了腿,一個騙了她!都以為她弱智,好欺負不是?都把她當成三歲小兒,揉圓捏扁不是?
想自己來這個異世,一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找到,卻被人騙得團團轉,委屈的淚水不由自主流淌下來。
她雙手捂住臉,任憑淚水順著指縫流淌下來。
“歸晚!”身後,一聲輕輕呼喚喚回兀自沉思,默默流淚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