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歸晚望了柳十娘一眼,搖搖頭。

柳十娘頓時明白過來,朝著外邊喊道:“南公子,歸晚睡了。”

外邊頓了幾秒,接著傳來南歌的聲音:“那好,打攪您了。”

柳十娘回了一句“客氣”,一切重新恢複安靜。

柳十娘聽了一下外邊,覺得不妥,爬起來,掀開帳篷的簾子,朝著外邊看了幾眼,見果真沒有南歌的身影,這才縮回頭,放心大膽地說:“他走了。”

柳歸晚沒說什麼,倒身躺下。

“娘,我們也睡吧。”

柳十娘見女兒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她猶豫了。想了想,還是擔憂地開口問道:“你和南歌怎麼了?”

身為母親的敏感,柳十娘發現,在那三個人來之前,女兒跟南歌還算合得來,雖然沒什麼過於親昵的舉動,但是,在她眼中他們相處於也算平和。

可是,自從那個漂亮的女子帶著兩個怪異的人到來後,女兒的情緒就有些異樣。剛才,明明沒睡,南歌來找她,她也不搭理,這裏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柳歸晚已經蒙頭大睡,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腦袋在被子裏悶了一會兒,覺得有些不禮貌,怎麼說,她也是自己的娘,她的所作所為都是因為擔心自己,所以,她探出腦袋,安慰道:“娘,睡吧。我們很好。”

柳十娘還是有些半信半疑,可家女兒不願再多說一句的樣子也就作罷。

這一夜,幾個人幾乎都沒睡好。

變天了。

秋季下雪本就罕見,尤其是再在這山本地裂的大災之後,最忐忑不安的當屬柳十娘。

第二天清晨,柳歸晚醒來,頂著連兩個黑眼圈,將帳篷簾子掛好。

一股冰冷的晨風魚貫而入。她打了個哆嗦。

另一端,南歌和容若不知醒來多久,他們正在忙碌打掃附近的積雪。

昨夜的雪隻下到半夜,後來,一切安靜下來。

沒膝深的積雪踩上去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她的腳步驚動了不遠處的二人。

“睡得好嗎?”容若見柳歸晚朝他們走來,臉上帶笑,關心地問。

柳歸晚嗯了一聲。也撿起一把掃帚,掃了起來。

南歌什麼也沒說,靜靜看了她幾秒,見她沒回望自己,也就作罷,心情卻有些低落。

這天氣就像是六月天,小孩臉,說變就變。

昨夜還是北風飄雪,吃過早飯,卻已經豔陽高照,氣溫飆升了。

很快,日出雪融,似乎一切都發生在眨眼間,雪水橫流,地麵泥濘起來。

柳歸晚急忙招呼容若,在成堆的物資旁挖出來一道小溝,用挖出來的土壓住氈布的邊角,讓融化的雪水順著溝槽往低處流。

幸好她有豐富的經驗,在起床後就將那些苫布上的積雪掃了下去,不然,這陣子可能會水漫金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