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沒過一會兒,柳歸晚就欺近他耳邊,以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問:“知道附近哪裏有茅房嗎?”

南歌寵溺瞪了她一眼,站起身,帶著她走。

“你們去哪裏?”容若不安地問。

柳歸晚湊近他,說了一聲“茅房,要不要跟來?”時,就見容若頓時臉紅耳赤起來。

南歌帶著柳歸晚走出露天茶攤,又拐穿過正街,朝著街外一處偏僻的地方走去。

突然,他身子一僵,警覺起來,眼底的溫和淡笑不複存在,隨之替代的是一股濃厚的戒備警覺。

他一把拉住柳歸晚的手,將她掩護在身後,另一隻手緊緊握住腰間的九龍劍。

拐過一處街角,茅房就在不遠處。

柳歸晚一見,頓時要掙脫他的手,朝前跑去。

南歌一把將她扯回來。目光戒備地落在牆角處一個癱倒人身上。

隻掃了一眼,南歌便驚叫出聲,“柳姨?”

柳歸晚也在同一時間看清了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娘親柳十娘。

她臉色蒼白,唇色發青,雙臂無力捶在兩側,癱軟地靠著冰冷的牆壁,氣若遊絲。

掙脫南歌手,柳歸晚一下子就撲了上去,“娘……怎麼啦?”

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她。自己拎出來時還讓囑咐她在客棧休息,可是,她怎麼不聽話,來到這裏?

顧不得多想,柳歸晚催促南歌:“快,把我娘抱起來,帶我娘去看大夫!”

一直昏迷的柳十娘看清跪在自己眼前的女兒和蹲在一側的南歌,釋懷地笑了,她擺擺手,虛弱說道:“不要了,娘知道活不成了!”

柳歸晚眼睛一酸,淚水止不住就落了下來。朝著南歌大喊:“快,抱起來!”

見南歌不動,柳歸晚自己彎腰,要將她抱起來。

“娘,你沒事,不會有事的!”

柳十娘一把拉住她的手,又將南歌的手拉過來,將他們二人的手疊放在一起。

雖然她虛弱得渾身發抖,氣息微弱,可是,那雙慈愛的眼卻奕奕有神,她望著南歌,鄭重囑咐道:“我把歸晚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對她好!”

南歌鄭重點頭,臉色肅穆,回道:“您放心,柳姨!”

柳十娘釋然,又囑咐道:“不要尋找柳家人了,你們走吧!哪裏開心就在哪裏落腳生根,生兒育女,一定要幸福!”

“娘……娘……胡說什麼?你不會有事的!”柳歸晚大聲喊叫著,心裏的恐懼越來愈大。看著那凝結在她前胸的血痂,還有手臂胳膊上那一出出傷痕,她沒了信心。

柳十娘將他們二人的手緊緊握住,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對了,歸晚,娘忘了告訴你了,我……我不是……你娘!”

柳歸晚頓時僵化,隨之而來的,緊握著自己手的那隻慈愛的手,一鬆,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