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歎了一聲,終究還是先打破沉默,解釋道:“天理循環,生生不息。生老病死都遵循著它們該有的規律。不是我不想救她,她那時已經筋脈盡損,耗盡血氣,你說,我該怎麼救?難道讓我吹口仙氣,讓她起死回生?那,這個世界的規律循環豈不亂了?”

說完,聽柳歸晚好久不做聲,他捏住她的下頜,輕輕將她的臉抬起來,依舊蒼白的臉上正有兩行淚水默默流淌。

歎息一聲,他幫她擦去淚水。“節哀順變。自己身體最重要。如果你娘地下有知,也不希望看見你這個樣子。”

柳歸晚從期期艾艾的悲傷中冷靜下來。她說:“我懷疑,我娘是被柳家人害的。對了,那兩封信呢?我看看……”

南歌欠了欠身子,將她枕頭下的兩封書信拿了出來。

誰也沒料到,兩封信裏竟然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一共是兩封信。其中一封,已經被血染紅,被血染紅的那封信的封麵上,寫著一個她不認識的名字。另一份一封赫然寫著自己的名字。柳歸晚盯著信封上自己的名字,她終於明白,確實是自己忽略了她。

現在回想起來,柳歸晚將那天的事情還原:應該是她回柳家了,受到了不公平對待,於是,回來開始寫信,她怕自己有意外,或者預料到可能會出事,所以,特意寫了一封信給自己,就是以防後患。

誰也沒料到,不幸真的就發生了。

刷刷幾下,她將信拆開。沉甸甸的一摞,她急不可耐地打開。對於柳家和與柳家有關的一切,她一無所知。身邊唯一知情的人又去了。現在,這封信承載者她所有的希望。那些柳十娘刻意隱藏的秘密,馬上就要大白天下。

柳歸晚將疊得方方正正的紙張打開,凝眉集中注意力看起來。

南歌一直觀察著她的表情。見她越看,眉頭皺的越緊,手也開始發抖,看到最後,她極力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抬起頭,噙著淚,一字一句說:“南歌,我要替我娘報仇!”

說這話時,眼裏的恨意顯而易見,這讓南歌驚愕。以前,從未見她如此恨,即便對著容若,她也隻是冷言冷語,帶答不理,最多說幾句不中聽的話。

現在,她眼底的恨意竟是那麼明顯,那噙著淚水的眼裏透出的目光,犀利狠絕,似是要把對手撕成碎片。

南歌沒說話,握住她顫抖不已的手,然後,等她略微平靜下來,才接過她手裏的信,仔細看了起來。

不看不知道,看完了,才知道,這裏竟然有那麼多的曲折。

這時,想起敲門聲。

南歌問了一聲,原來是容若。他安撫柳歸晚幾句,就出去了。

原來,昨夜從郊外回來,容若更加自責。若不是父母逼迫她,把她毒死跟大哥冥婚,也許就不用回到陳國,不回陳國,柳姨就不會死。柳姨活著,她就不會嘔血暈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