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柳歸晚放聲痛哭,淚水模糊了雙眼,“你不要這麼說,請你不要這麼說。你是我的朋友,娘已經離開我了,你不要再拋下我。我已經沒什麼親人了。你們都是我的親人,你不要離開……”

老天啊,為什麼她最親近的人,一個個的都要離她而去?她究竟做錯了什麼?

“小桃……我死後,把我葬在柳姨身邊,她是最愛我的人。”

柳歸晚點頭,淚水遮住眼睛,她已經看不清容若的臉,隻聽得見他聲音越來越虛弱,像一個纖細的弦,一扯即斷。

柳歸晚用那隻沾滿了容若鮮血的手抹了一把眼睛,容若用僅存的一點力氣,將她的頭拉下來,沾滿鮮血的嘴唇貼住她耳邊,用盡全部力氣囑咐她:“趕緊離開,容風是瘋子!”

柳歸晚點頭,淚水再次流淌下來,將沾滿了容若血的小臉衝刷出一條條痕跡。

她扶起容若,哽咽著說道:“我們回家,好不好?我扶著你回家!”

容若再也沒有說話到了力氣,隻用眼神告訴她,可以。

柳歸晚站起身,扶起沒有一絲力氣,隻有微弱呼吸的容若朝著殿外走去。

幾名禦醫,十幾名大內高手,還有容風,沒有一個人阻攔他們。

兩個扶著容若走出清風殿,沿著平坦的青石板路往外走。青色的路麵上,逶迤下一條血色的痕跡。

終於,搭在柳歸晚上肩上的手臂頹然垂了下去,容若的身子也超前倒了下去。

那一刻,柳歸晚說不清自己哪裏來得力氣,她攔腰將容若抱住,然後,蹲下嬌小的身子,將他背上,朝著宮外繼續走。

身後那些人都鴉雀無聲,靜靜地看著他們走出視野,消失在宮牆的拐角處。

容風收回盯著那道無比弱小,卻又無比強壯的背影的目光,一回身,眼露凶光,大掌一揮,幾名禦醫的腦蓋便被掀了下去,死屍倒地,腦漿橫流。

然後,他負手而去!

南歌是循著血腥味找到柳歸晚的。當看見她弱小的身子背著一個男人時,他縱身躍下屋頂,看清她背著的那個人是容若時,南歌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他一把將容若背起一手牽著柳歸晚,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回到藥鋪,新聘請的老郎中正在給病人把脈,南歌喊了一聲,讓他趕緊到後院來。

老郎中不敢怠慢,小跑著來到容若房間,當手指搭上他的手腕時,老郎中搖了搖頭,眼底浮現隱隱淚花。

容若就這麼去了!竟然走的無聲無息。

柳歸晚再次撲到容若身上,親自為他搭脈。她無法相信這是事實。她一直跟自己說這是做夢。

老郎中扶起她,勸道:“真的走了!”

得到權威答案的她,心底的某根弦嘭的一聲斷了。她直覺頭暈目眩,一頭紮在容若身上,不省人事,腿間有滾燙的鮮血流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