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們防備警惕性是最薄弱的時候。可是,身為普通人的容風,他是怎麼發現族人是在月圓之夜化身豹形的?這是他們豹族的秘密,普通人類知道的寥寥無幾。

眼角餘光瞥了一眼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族人的毛皮,南歌的心像是被人緊緊攥住,疼得他幾乎窒息。

容風似乎一點兒都不懼怕死亡,他冷酷一笑,衝著身後喊道:“南五,你還不出來?”

南歌幾乎是本能地一怔,九龍劍也撤回來,他拄著劍柄,炯炯目光冒著無法壓抑的怒火,瞪著門口。

門口處,磨磨蹭蹭走進來一個人。不是南五又是誰?

這一刻,南歌無話可說。南五叛變,族人被殺,這一切就通解釋通了。曆來都是沒有內鬼,引不來外賊。他沒料到自己一時心軟,放了他一條生路,他反過來投誠容風,加害自己族人。禽獸不如的東西!

他狠狠瞪著南五,南五一直低著頭,不看正麵看南歌,扭著比女人還細的小蠻腰,腳步緩慢前移。

南歌用劍尖挑起一張豹皮,遞到南五眼前三寸遠處,臉色冷沉的就要凝結成冰,他怒斥他:“南五,你睜大眼睛看看,地下都是你的族人,是跟你一起長大的玩伴,他們中,有的人還救過你的性命,當你眼睜睜看著他們被人類斬殺的時候,你很快活,是不是?”

南五一句話也不吭,臉色青白,低著頭站在容風身側後退半步的地方。

“你說話呀?難道你成了禽獸不如的畜生,竟然連人話也不會講了?你這畜生變得可真是徹底!”

南歌氣得胸脯劇烈起伏,他曆來都好脾氣,似乎世間沒有事能引起他情緒的波動。但是,今天,他真的被觸怒了。他心痛,為自己族人的慘死,為南五的叛變。族人的慘死是他保護不周,南五的叛變是他教育失察。

容風三番兩次的上門挑釁,已經耗盡他所有的耐性。鄙夷地瞪了一眼站在容風身側的南五,他握緊九龍劍,揚臂一揮,就刺了過去。

南五連躲都沒敢躲,還是容風手疾眼快,在劍刃就要擊破南五喉嚨的一瞬間,手臂一帶,就將南五扯到自己身後。

南歌收回劍勢,站住腳步,目光銳利,似乎要把眾人灼成灰燼。他隱忍著,用僅存的最後一絲修養問容風:“你到底要怎麼樣?非得逼我出手殺了你才算罷休?”

容風冷酷笑出聲來。

“南歌,朕要什麼,你最清楚。朕就要柳小桃。別以為你沒殺朕,你就是幹淨的。你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先是容若的血,後是你族人的血,他們的死都是因為你,因為你護著柳小桃。她是朕的女人,你憑什麼護著不放?今天,你若是將柳小桃交出來,朕既往不咎,若是不交出來,真會讓你更多族人死在你麵前,直到朕把他們殺光,讓你滅族!”

南歌俊逸的臉龐糾結起來,他抿著唇,目光咄咄逼人,似兩把劍,要把容風穿出洞來。周身散發著陣陣冰寒之氣,很快將身後柳樹的樹葉凍得凝結起來。就是躲在容風身後的幾個受傷的侍衛,也敏銳感覺到一陣陣帶著攝人心魄的殺氣迅速將自己籠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