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歸晚終於明白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怪不得堂堂攝政王紆尊降貴,到他們這貧民瓦舍呢。
不過,她擔憂起柳向晚的安危來:“攝政王不是要害柳向晚吧?如果那樣,我寧願出去貼告示,不讓她來這裏。”
陳正搖頭十分肯定:“我跟在他身邊有近一年了。他雖然冷硬,但是,不是濫殺無辜的人。何況,柳向晚是他的王妃,應該不會有人身危險。他們之間的事,收起來也就是男女之間的感情問題,涉及不到動武。”
柳歸晚用嶄新的眼光打量他,笑了笑道:“你進步了許多。”
陳正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
很快,他表情嚴肅下來,建議道:“不然,你跟我們回京城吧。如果王妃就是你的朋友柳向晚,那更好了,你可以住在王府,就醫吃藥什麼的也方便。如果王妃不是柳歸晚,你就跟我住一起,我的院子也很寬敞,也有下人。攝政王答應,隻要你需要的藥材,無論多麼貴重,都可以隨便取用。這裏隻是一般的縣城,自然不會有那麼多珍貴的藥材。”
柳歸晚搖頭。心裏卻暖暖的,看來,她來這異世一遭,還結交下幾個肝膽相照的朋友。
就這樣又過了兩日。因為信念的支撐,柳歸晚精神一直不錯,雖遭病痛折磨,卻依然樂觀。
陳正在,蕭遠的人馬也在。雖然沒在明麵包圍著院子,但是,敏銳的女人直覺告訴她,蕭遠在暗中埋伏了人馬,他們想要抓捕的對象一定是自己的姐妹柳向晚。
柳歸晚越發不安,因為見不到蕭遠,她不停地向陳正求證。後來,陳正可能真的去問蕭遠了,再後來,帶話回來打包票說,攝政王一定不會危及王妃性命。
柳歸晚這才放心下來。
這一日,陽光暖融。空氣裏暗香浮動,有繁花的香氣,也有樹葉的清新,還有空氣的幹淨氣息。
柳柔幫著她在院子裏搭了一個涼棚,每天,她都被攙扶出來,坐在搖椅裏曬曬太陽。
毒性剛發作過的柳歸晚精疲力竭,正閉目養神在恢複體力。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疾馳而來,急促慌亂。那馬蹄聲在門前戛然而止。
柳歸晚倏地睜開眼。
馬上翻下一道人影,那人連馬都沒拴好,將馬韁繩隨手一扔,就箭步跑了進來。
隨著急促的腳步聲,一道焦急、清亮的女聲響起:“請問,這是柳歸晚家嗎?”
那一刻,柳歸晚似乎被注入了強心劑,她騰地一下從搖椅中站起來,大步迎了出去。
望著一身男裝、臉龐英氣,眉頭緊蹙,掩飾不住焦急的妹妹朝自己自己走來,柳歸晚不禁喊道:“向晚!”那一瞬間,淚水止不住撲簌簌落下來。
柳向晚一怔。她停住腳步,打量著眼前這個人:形銷骨立,形容憔悴,隻有那雙眼還是燦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