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研的人多不?”蔣文睿問。
“相當多,我們這個考研自習室都已經沒什麼好位子了,剩下的要麼就是靠門,要麼就是采光不好的死角。大家都是事先考察好了的,發現就這麼幾個大教室一直沒有課,所以都爭先恐後地占了座;而且保潔阿姨在打掃考研自習室的時候,打掃衛生都比較小心,看著像書的東西,和凡是寫了字的紙都不會被當成垃圾扔掉,大家都形成了一種默契。有一些人暑假根本就沒回家,就一直在考研自習室待著。我暑假回家好好休息了一下,昨天下午才回校,就想著到最後半年好好衝刺一下,結果今天差點沒占到好位置!”張建深答道。
“那你們現在的狀態就和高三沒區別吧!”蔣文睿問。
“那當然,我們現在的狀態和高三沒有任何區別!輔導班這幾天已經開學了,大家基本都報了輔導班,我們現在的生活就是有課的時候就去輔導班上課,沒課的時候就自己做題。我上學期上了一學期的輔導班,感覺和高三比起來,困難更大,特別是數學,大一微積分上到三重積分和曲線、曲麵積分的時候,大家基本上都感覺是在聽天書,誰要是敢說他聽懂了,那一定是在說夢話!高中的那些什麼解析幾何、函數,跟這些比起來根本就啥都不是,可是這些非常變態的積分肯定要考;線性代數我一直都沒搞清楚有啥用,完全不知道變來變去有什麼意義,現在也是必考;相比起來,概率論反而是簡單的了。”張建深頓了頓:“高三的時候自己啥都不用想,隻要聽老師的話,哼哧哼哧地做題就行了。現在完全不同,是自己先要確定目標學校和專業,然後才哼哧哼哧做題。問題在於,大家都想考好學校、好專業,但是那些好學校的招生名額就那麼幾個,報名校、名專業的很大一部分人注定會成為炮灰,因為你不知道你的對手會強大到何種地步,而稍微差一點的學校和專業自己又看不上,很不甘心。而且,人家本校學生考本校本專業的,有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優勢,可以比你更準確地知道自己專業課考試的側重點,也更容易搞到之前幾年的相關資料;複試的時候也更容易得到高分。而我們就完全是眼前一抹黑,政治,英語,數學之外的專業課,基本上就隻能靠自己摸索。”
“又要自己定目標學校、目標專業,還要自己搜集專業課的資料,那是要比高三痛苦很多。”蔣文睿若有所思地回答道:“對了,我記得上學期你有保本校資格的,你好像沒要這個資格?你現在想報哪個學校啊?”
“是的,我放棄了。我就是不想在這個破地方上了四年破大學之後,再上幾年破研究生,覺得沒什麼意思!你問我準備報什麼學校,嗬嗬,你覺得我會說嗎?”張建深滿不在乎地答道。
很快,蔣文睿和張建深就到了考研自習室,教室的門是關上的,被貼了一張白紙,不知道是誰用毛筆寫了“考研自習室,保持肅靜”幾個大字。張建深把門輕輕拉開,轉過頭來對蔣文睿說:“說話記得小點聲!”蔣文睿立即用力點了點頭,但還是被眼前的情景震驚了:眼前能夠坐一百五十人的階梯教室,基本都已經滿座,和張建深說的一樣,除了幾個采光不太好的角落,以及門口容易受外界幹擾的地方,全都已經被占了。現在才早上八點半,可是每個座位上基本都有人了,而且每個人的座位上都有一尺來高的各種複習資料,連接起來給人一種長城的感覺,同時腳下還有更高的一摞。
看到有人開門,屋裏的人透過資料之間的縫隙,就像通過長城的各個瞭望台一樣,齊刷刷地向張建深和蔣文睿射來目光,讓蔣文睿感覺如芒刺背。其中有幾個同班同學,向他倆笑嗬嗬地招手。蔣文睿跟他們擺擺手致意之後,就跟著張建深到了他的座位上,把給張建深背來的複習資料全都給他放到座位上。張建深的位置還不錯,靠近階梯教室中間的過道,就是稍微靠前了一點,不如最後兩三排的光線好。張建深把自己座位旁邊和過道上的那些傳單給蔣文睿分揀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那張定做西服的傳單。蔣文睿如獲至寶,謝過張建深,再和其他的幾個同學致意之後,就立刻出來把門輕輕地扣上,離開了考研自習室。
“我找到了一張定做西服的傳單!”蔣文睿高興地回到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