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這人怎麼這麼不小心,這下把兩個死者的骨頭混在一起,要怎麼分是哪個人的骨頭啊,已經夠忙了,還要一個個做dna驗證。”
“奕寒,你怎麼樣?”夏暖關心的看著陸奕寒。
陸奕寒滿是煙灰的臉上滿是傷痛,聲音自責的道:“這是以沫的房間,夏暖,以沫死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讓以沫死,我一直把以沫當親妹妹一樣對待,我已經和爺爺商量好了,等過幾天,以沫的情況穩定下來接她回家住的,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好好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這麼沒了?”說著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
看著護士在撿地的白骨,夏暖心裏也不禁有些複雜。
更讓她難受的是,陸奕寒居然對林以沫的感情那麼深,還曾想過要把她接回家。
雖然她知道不該和一個死人吃醋,可是她心裏還是忍不住難受。
“也許那不是以沫呢,那些病人好多被燒得看不清本來麵目,說不定等他們得到治療後,就能看到以沫了呢,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悲觀了。”夏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了,對林以沫她可以說是又憐又恨。
林以沫會有今天,可以說完全是她自己作出來的,如果她心態平和,過自己的日子,她依舊是那個風光無限,前途無量的大明星。
可是她卻偏不下心中的執念,一步步將她自己逼到這個絕路。
“陸奕寒,夏暖,你們少在那裏假惺惺的,要不是你們兩個,以沫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嗎?你們最好祈禱以沫沒死,否則,今生我與你們誓不兩立。”陸曉龍說著轉身離去。
陸錦鵬聽到醫生說從林以沫住的房間裏收集出來三個人的骨頭,連夜讓人到監獄裏取曹玉香的頭發進行DNA鑒定。
回到陸家的時候,陸老夫人一臉緊張的問:“怎麼樣?以沫沒事吧?”
看得出來,陸老夫人也很擔心林以沫的安危。
陸錦鵬一臉的疲憊之色,沒有說一句話直接轉身上樓。
夏暖扶著陸老夫人,輕聲道:“這場大火導致很多人受傷嚴重,有三個人死亡,而且都是和以沫住一個房間,爺爺已經讓人連夜進行DNA鑒定,明天就會出結果。”
陸老夫人向後踉蹌了幾步,夏暖連忙去扶,“奶奶,你一定要堅強。”
陸老夫人握著夏暖的手,聲音哽咽的道:“哎,真是作孽啊!這或許就是老天對以沫的懲罰吧,這樣也好,住在全是精神病人的地方,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死了倒是一種解脫。”
相對於陸錦鵬的傷心,陸老夫人要看開得多,不過夏暖卻從陸老夫人聲音裏聽到濃濃的愛,在他們心裏,不管林以沫是誰的女兒,都是他們一手養的孫女。
雖然這場大火來得無情又猛烈,但夏暖還是覺得林以沫不可能會那麼容易死,就算明天的鑒定結果出現林以沫死亡的結果,她也不相信。
她覺得林以沫一定還活著,就猶如躲在草叢裏的獅子一般,用充滿危險而又毒辣的目光看著遠處正在吃草的獵物,隻等時機一到,迅速出擊,一口咬斷獵物的脖子。
而她,就是那個獵物!
隻是,現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林以沫去世的傷心之中,就連陸奕寒也是,她就算有這種懷疑,也不敢說出來,怕惹眾人的嫌棄,說她肚量太小。
※※※
自從出了星悅酒店後,蘇銘就和陸奕寧去了酒吧,因為下定決心徹底放下夏暖,將他第一次愛的人深埋於心底,蘇銘決定做出人生之中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痛痛快快的喝一酒!
因為從小患有先天性心髒病,為了保持健康的身體,他除了適量的練習武功,從來沒有沾過一滴酒。
所以,他放縱的結果就是陸奕寧變成了人肉背擔,費盡了吃奶的力氣,才將蘇銘帶回家!
今天馮嫂家裏有事請假,所以家裏冷清清的,陸奕寧將蘇銘放在沙發上,開始進廚房給蘇銘燒薑湯水解酒,一邊切生薑一邊不滿的嘀咕。
“不會喝酒就少喝點啊,喝醉了還要麻煩本小姐照顧你!”
“本小姐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啊,這輩子來還債的啊,怎麼就成了你的老媽子?”
“這個蘇銘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麼,一晚上一句話不說就光喝酒,難受是在哥哥那裏受刺激了?”
“嗯,一定是的,哥哥那麼悶騷的人,蘇銘又那麼愛嫂子,一定是被哥哥刺激到了,這個哥哥也真是的,回家找你算帳!”
意識到自己為了別的男人要找自己哥哥算帳,陸奕寧被自己嚇了一跳,她這是怎麼了?才認識蘇銘幾天的時間,她就開始胳膊往外拐了?
他不過是給自己洗過一次衣服,好心收留自己幾天而已,自己怎麼就對他那麼好了?
蘇銘第一次喝酒,而且一連喝了好幾瓶香檳酒,香檳酒當時喝著好唱,沒有感覺,像飲料一樣,但後勁卻是十分的大,這會兒躺在沙發上難受得命,肚子裏脹脹的,一股作嘔感湧上來,他努力睜開眼睛,掙紮著往廁所間跑去。
“嘔……”將喝下去的酒吐出了大半,最後吐得直接趴在馬桶上睡著了!
端著生薑湯出來的陸奕寧一看沙發上的蘇銘不見了,嚇得一顆心髒跳到了嗓子眼,連忙將手裏的湯放在桌子,大聲叫了起來。
“蘇銘,你在哪裏?”
“蘇銘,你還活著沒有,活著給吱一聲!”
見蘇銘沒有回應,陸奕寧就往樓上跑,臥室裏沒有,客房也沒有!
陸奕寧這下急了,難不成跑到外麵去了?
想到他醉成那個樣子,要是倒在馬路上,陸奕寧就害怕不已,仿佛第一次體驗到失去的痛苦。
蘇銘,你千萬不能有事!
陸奕寧一路跑下樓,準備出去找蘇銘,卻經過洗手間的時候,聽到裏麵撲通一聲。
陸奕寧連忙推開洗手門的房,看到蘇銘趴在地上,正用手揉著額頭。
頓時,陸奕寧的心放了下來,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蘇銘,不就是喝了幾瓶酒嘛,你能不能有點出息?給我站起來?”陸奕寧不滿的道。
“人家失戀了,就不能脆弱一下嗎?”蘇銘聲音痛苦的低吼。
失戀?陸奕寧心裏好奇,你這還沒戀呢,哪來的失戀?
陸奕寧走到蘇銘麵前蹲下,“說說,你怎麼失戀了?”
“看到她過得那麼幸福,我決定放下了,你知道嗎?我喜歡了她四年,從第一次在醫院看到她,我就喜歡上了她,喜歡她幹淨明媚的笑容,喜歡她的善良包容,喜歡她的聲音,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我是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因為我患有心髒病,又是一個私生子,我怕自己活不長時間,不能給她一個幸福的生活,我怕別人說她是私生子的老婆,所以將那份愛埋藏在心裏,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別人,後來當我得知她過得不幸福,想要去守護她時,又有一個人比我快一步出現在她身邊,看來,我和她這一生還真的是沒有緣份,所以我決定放下她,將她永遠埋在我心底,和她隻做一對好朋友。”蘇銘聲音無限傷感的道。
聽著他淡淡的述途,陸奕寧卻聽出了許多的無奈和心酸,看似溫文儒雅的堅強男人背後,隱藏著太多的無奈和顧及。
“所以,你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才喝這麼多酒的嗎?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幸福,隻是每個人的幸福來的不一樣,有人是先苦後甜,有人是先甜後苦,病弱的身體和出生的身份,不是我們所能控製和選擇的,但你要相信你自己,屬於你的那份幸福,一定會來到你身邊,上帝是公平的,不會遺忘你的。”陸奕寧聲音裏是濃得化不開的溫柔,在安靜的燈光下,就像一道清泉一般悅耳動聽。